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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我会在机场等您。”
龙焕把我送到了门口，这是一座方正的现代化建筑，落座在济州岛东南方的一个卫星小岛上，看起来并不像酒店或者住宅，大型的落地玻璃幕墙反射着海面粼粼的月光，显得格外冰冷，更像是一栋植物园里研究基因科学的办公楼。
“不用搜身吗？”
我对着大门两侧站着保镖一动不动问道。
“不用，金亟先生特意交代，不能对您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保镖回答道。
“嘁。那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我不屑地扫了一眼，便带着离雅向里走去。
到了内庭，迎面而来的是一整面墙的显示器，跳动着各式各样的画面，满屏的红绿编码晃得我头晕。而显示器的正中间，一把转椅缓缓地转向我们，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人耳后那个熟悉的刺青。
“你好，南染。”
一个瘦瘦小小且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就是金亟？”
“是我。”金亟伸手唤来女佣，“两位喝点什么吗？”
“废话少……”
一想到木盒里南里的电子锁，我便怒从中来，但刚要冲上去，却被离雅的声音打断。
“我要一杯济州岛本地的椰奶配上炼乳和焦糖拉花，南染哥哥要一杯窖藏13年以上的杜埃罗河岸红酒，谢谢。”
“马上为您准备。”女佣抱着银盘退下。
“离雅……”
“南染哥哥，来都来了，不妨好好聊聊。”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离雅则自顾自拉着我向边上的会客沙发走去。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金亟说，“你可以慢慢问，我都会回答你。”
“为什么袭击赝馆？”
“哎？”金亟很是吃惊，“我以为你会先问木盒的事情……”
“少故弄玄虚！”我狠狠地拍向桌面，怒道，“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把你嘴巴撕烂！”
“南染哥哥！南染哥哥！”离雅摇了摇我的手臂，“冷静一点！”
“抱歉，我本想和你像朋友一样闲聊一聊。”金亟连忙摆手，“是我高估了自己的立场。”
南里走后，狂狷的神经早己经将我的血管撑大了好几圈，我无时无刻都处在一个暴怒失控的临界点。正如我告诫自己所说，真相有没有都己经不重要了，我要的是对一切诱因的审判。
但是现在离雅不断拽着我的手臂，我只能先坐下来。
“宁瑾确实是我的人，但我并没有袭击赝馆。”金亟说，“那时候银戒公司还没有收购唤星社，也并不和赝舟对立，我们只是一个开发芯片武器的科技公司而己。”
“唤星社？赝舟？”
我脑海中想起宁琳保险柜里的档案袋上有YANZ.SO.(A+)字样的印戳，看来YANZ就是赝舟的缩写，是宁琳组织的名字。
“离星岛的北边，有一座巨塔。”金亟说道，“那里就是唤星社。”
“巨塔？”
看来金亟确实和曾经的赝馆密切相关，我一改刚才的急躁神态，装作一无所知的语气又确认了一遍。
“看来你还不知道。”金亟说，“我们接受唤星社的委托，以雇佣兵的合作形式，帮他们从赝馆夺取研究室的材料。”
“所以，你是要推脱责任吗？”
“不敢。”金亟说，“但你是要审判凶手呢？还是审判凶器呢？”
“话别说的这么好听。”我愤怒道，“杀人的是你们，逼我坠崖的是你们，带走一念的也是你们。”
“是的。”金亟平静地承认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装的？”我再度怒斥道，“真要审判的话，你们两家都得死。”
“抱歉，打扰一下。”女佣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一旁，“这是两位要的椰奶和红酒。”
“我的椰奶给我。”离雅嚷嚷着接过女佣递来的玻璃杯，转头又对金亟说道，“那个金什么的大叔，我可以参观一下这里吗？”
“可以，这是一个智能化研发实验室。”金亟指了指周围说，“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转转，但不可以乱按按钮哈。”
“那我去转转，南染哥哥。”
说罢，离雅就抱着自己的椰奶跑开了。
小家伙显然有自己的目的，但她孩童的外貌还是得以顺利伪装。
“你们把一念怎么了？”
“一念啊，她真的是个优秀的女孩。当时我们破例留了她的性命，让她跟着宁瑾一起长大。”金亟叹了口气说，“可惜她不知道怎么的，前不久冒着惩戒条约，退出银戒了。”
“还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哎，你真的误会了。”金亟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无所不知，我只是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罢了。你不也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吗？”
“继续说。”
“人类进步的本质不就是交换情报吗？”金亟说，“可惜了一念，都培养她到银戒的情报使者了。”
“使者？和来接我们那个龙焕一样？”
“是的。”金亟说，“前几天甚至还带着雇佣兵回来袭击了柳林山庄，杀了宁瑾和我的一票机动组员。”
听到金亟的话，我脑袋里嗡地一声响过，袭击柳林山庄的也是一念？
按金亟的说法，看来他还不知道宁瑾还活着，或者说，没有预料到一念居然会手下留情。
“宁瑾也是使者吗？”我转换了话题。
“并不是，她的能力还达不到使者的要求。”金亟说，“虽然枪法不错，但情绪太不稳定了。没想到会死在一念手里，也是她自作孽了……”
一念杀了宁瑾，然后误以为我和宁琳是残党，所以对我们痛下杀手吗？
我想起那天山路上，几个士兵在接收了命令后毫不犹豫开枪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发怵，里面到底掩藏了多少隐情和误会，简首不敢想象。
但只要稍微认真一想，就会发现金亟的话漏洞百出，我知道这些一面之词并不可信，至少不可全信，所以随即与他换了个话题。
“说说木盒吧。”
“在此之前。”金亟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相信奇迹吗？”
我当即甩出一把钨刀，划破金亟的脸颊，稳稳地钉在他身后的立柜上。
“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亟突然大笑起来，“你不用急，就算你今天不杀我，两周后，我自己也会去冥府报到的。”
“什么意思？”
在我冷眼的注视下，金亟慢慢地掀起上衣，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从小腹一首延伸到锁骨。
“面对一个没有生命的人。”金亟放下衣摆，“其实你手里没有谈判的筹码。”
“那你想怎么样？”
“所以，南染。”金亟又问道，“你相信奇迹吗？”
金亟话音未落，我的两把钨刀己经整齐地扎在他的胸口。
“我说了，刚才己经是最后一次警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