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的风波刚过,菜市场突然冒出个更难缠的角色——外号“母夜壶”的刘婆子。她天天搬个马扎坐在李玉儿作坊门口,逢人便扯着嗓子喊:“快看呐!这婆娘赚了钱就忘本,面条卖得死贵,净赚黑心钱给男人买进口表!”
“刘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军嫂小王端着面碗冲出来,“李姐的面卖得比超市还便宜,赚的钱都买材料送边防了!”
刘婆子往地上啐了口痰,三角眼一吊:“谁信?我可听说了,她男人戴的手表能防水,肯定是用我们买面的钱买的!”
李玉儿刚从仓库出来,听见这话气得首发抖——顾卫国的手表是部队发的老式上海表,表蒙子都划花了。
连续三天被刘婆子堵着骂,李玉儿的生意多少受了影响。顾卫国蹲在作坊门口擦枪管(习惯性保养),突然指着墙角的排水沟:“玉儿,你看这泥浆……”
只见前几天下雨留下的泥浆坑,在太阳底下泛着恶臭,几只绿头苍蝇嗡嗡盘旋。李玉儿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遇到撒泼的妇人就往泥里滚,顿时有了主意。
她悄悄对顾卫国说了几句,顾卫国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你啊,跟谁学的这招?”
第二天一早,刘婆子果然又来骂街,还带来了几个搬弄是非的老姐妹。她们坐在马扎上,手里摇着蒲扇,唾沫星子横飞:“听说她跟工商所所长有一腿,不然执照怎么批得那么快?”
“就是!我还看见她偷偷给所长塞红包呢!”
李玉儿抱着一箱面条出来,故意“不小心”撞在刘婆子身上,面条散落一地。刘婆子尖叫着跳起来:“你敢撞我?我跟你拼了!”
刘婆子揪住李玉儿的头发就往泥浆坑拖,旁边的老姐妹跟着起哄:“打她!让她知道厉害!”顾卫国按照计划,“慌忙”去拉架,却“不小心”把两人都推进了泥浆坑。
“哎呀!”李玉儿“惊恐”地尖叫,在泥浆里扑腾着,“刘婆子你放手!这泥坑脏死了!”
刘婆子却以为她怕了,更加使劲地把她往泥里按:“怕了?怕了就给老娘磕头认错!”
突然,李玉儿停止了挣扎,反而一把抱住刘婆子的腿,往泥浆里猛拽!两人在泥坑里滚作一团,头发上、脸上全是恶臭的泥浆,引得围观群众哄堂大笑。
“快看!刘婆子成泥猴了!”
“她脸上还沾着菜叶呢!”
“李玉儿也够猛,抱着她一起滚!”
刘婆子被笑得恼羞成怒,想爬起来却被李玉儿死死抱住:“你不是说我赚黑心钱吗?来啊!在泥里好好找找,看有没有钱!”
顾卫国“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开,李玉儿浑身泥浆地站起来,指着刘婆子说:“大家看好了!这就是造谣生事的下场!有本事就跟我一起滚泥浆,没本事就闭嘴!”
刘婆子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浆,又听着周围的哄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尖叫着推开顾卫国:“放开我!我不跟你这疯婆子一般见识!”说完,连马扎都没拿,捂着脸仓皇逃走了。
她带来的老姐妹也纷纷散去,边走边嘀咕:“太吓人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军嫂小王递过毛巾,笑得首不起腰:“李姐,你这招‘泥浆撒泼’太绝了!”
李玉儿洗干净后,顾卫国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跟我娘学的,”李玉儿擦着脸上的水珠,“她说对付不讲理的人,就得比她更‘不讲理’,但要守住底线。”
马所长听说后,特意送来面锦旗:“‘智斗长舌妇,勇护拥军摊’,李玉儿同志,你这招虽然‘野’,但效果显著!”
自从泥浆事件后,菜市场再也没人敢来捣乱,刘婆子更是见了李玉儿就绕道走。李玉儿的油泼面作坊生意越来越好,还接到了外贸订单,要把“军嫂牌”面条卖到国外去。
这天,王小龙从边防寄来照片,战士们举着油泼面包装袋站在雪地里,背景是飘扬的五星红旗。信里写道:“李嫂子,听说你又‘教训’了坏人?我们在这边也没闲着,把界碑擦得锃亮,就像你的面条一样,容不得半点污垢!”
李玉儿看着照片,又看了看窗外清净的菜市场,嘴角露出了微笑。她知道,生活就像这碗油泼面,难免会遇到“长舌妇”这样的“辣椒皮”,但只要敢于卷起袖子,甚至不惜滚进泥浆里较量一番,最终总能守住属于自己的那份滚烫与鲜香。而那些在泥浆里打过的“仗”,终将成为面香中最独特的、带着烟火气的正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