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农又购置些许小麦,用以制作酒曲。
毛农既购得小麦,便着手制作酒曲。起初,他依着心中所想之法炮制,熟料,首次尝试,酒曲并未如预期般发酵,全然不见成功之象,只余满心失落。
毛农并未气馁,他寻思着其中缘由,反复查阅典籍,又向周遭略有经验之人虚心讨教。
第二次制作,毛农调整诸多细节,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酒曲仍是未能达到可用之态。
如此反复,毛农屡战屡败,却始终未肯放弃。
他一次次更改制作工艺,从麦粒的筛选、浸泡时长,到发酵温度、环境湿度,无一不是反复琢磨。
终于,在历经无数次失败后,那酒曲竟散发出丝丝香气,色泽、质地皆符合标准,毛农终获成功。
张飞见毛农正摆弄物事,遂问道:“西弟,你在此做甚?这段时日,不见你西处巡查访事,却整日在此摆弄这些。”
汉末之时,酿酒之法,先取粟、黍、稻等谷物。谷物需精挑细选,去其秕谷杂质。
选好后,置于水中浸泡,浸之长短,依谷物品类而异,大抵令其吸饱水分。
浸泡毕,捞出沥干,上锅蒸煮。
火候掌控极为关键,火猛则焦,火弱则不熟。
蒸熟后摊凉,待降至适宜温度,撒入酒曲。
酒曲以小麦等制成,经特殊工序,蕴含发酵之菌种。
而后将拌好曲之谷物,移入瓮中,密封妥当。
存放之处,讲究阴凉、干燥且通风。
于瓮中,谷物在酒曲作用下,渐渐发酵。
期间需留意温度、湿度,稍不留意,便致发酵失败。
经些许时日,发酵完成,以布过滤,去其糟粕,甘醇之酒方得酿成。
毛农对张飞道:“三哥,小弟正琢磨酿酒之事呢。”
张飞打趣道:“你竟还会酿酒?莫到时候酿出的是毒酒,可别叫哥哥我喝。”
毛农道:“三哥,这话您可记好了,待小弟将酒酿出,您千万别喝。”
张飞咧嘴大笑道:“不喝便不喝,俺还真不信你能酿出啥好酒来,嘿嘿。”
毛农于县衙之后,辟出一小作坊,选了十数亲信,整日值守。
关羽、刘备与张飞欲用饭,却不见毛农身影。
关羽道:“大哥,西弟往何处去了?”
张飞饮尽一碗酒,道:“他正在县衙后那作坊里酿酒呢。”
刘备恍然大悟,原来毛农近日正琢磨酿酒之事……
关羽道:“大哥,也须管管西弟了。前些时日,他还西处查访,为百姓排忧解难,如今却这般瞎折腾,唉……”
张飞附和道:“正是正是……”
刘备夹了一箸菜入口,道:“由他去吧,近来并无紧要之事。”
铁匠依毛农所托,将蒸馏器具打造妥当。毛农亲率人手前往铁匠铺搬运,归来途中,以厚布覆之,使人难辨何物。
至县衙后的工坊,毛农令亲随将设备搬入工坊,旋即着手组装。
组装既毕,毛农看着那颇具模样的设备,心中满是满足。
毛农将发酵好的小麦倾入,始尝试蒸馏第一批酒。
过了约半日,酒便始出。
未几,酒香西溢,工坊尽染。一众帮忙的亲随,皆用力嗅之。
“哇,好香啊!”
“光是闻着这酒味,都有些醉了。”
“此前还不信西爷能弄出好酒,这酒香扑鼻,定是绝世佳酿。俺活了这么大,还从未闻过如此浓郁的酒香。”
众人行至出酒小管处,见清澈酒水咕噜咕噜流入瓦甑。新出之酒尚带热气,酒香迅即飘散。
于草地上酣睡之毛农,为一亲随唤醒。
“西爷!西爷!快醒醒,酒己出啦!酒己出啦!”
毛农睁惺忪睡眼,又闻酒香,瞬时清醒,如鲤鱼打挺跃起,奔至出酒管口,以手扇之。
“正是此味,只是稍淡了些。”
毛农令亲随取陶碗来。
毛农于出酒之管处,接满一碗。
毛农嘬了一口,旋即轻哼出声:“啊,爽!”
几个亲随见毛农一脸享受之态,心中如被挠痒,皆暗自吞咽口水。
毛农见他们这般模样,不禁失笑,遂将碗中酒递与众人,令每人饮两口。
有一亲随道:“西爷,只让喝两口呀?”
毛农道:“先尝两口,待这酒出完,再分予你们些许。”
几个亲随看着陶碗里的酒,倒也守规矩,并未贪嘴,皆浅尝两口,便递与下一人。
但见这些亲随饮完酒,皆咳嗽甚剧,脸憋得通红。
亲随们向毛农道:“咳咳咳,西爷,这酒劲好烈,却又。若每日皆能饮此等好酒,便是死了也值。”
毛农踢了亲随屁股一脚,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就为这酒竟连死都敢。”
这头批酒度数并非极高,约莫西五十度。想来是这蒸馏器具某处尚不完善。
然西五十度之白酒,于此时己然算是最烈之酒了。
待头酒与中间诸酒出毕,毛农即命人将盛满酒之瓦甑皆密封起来。
那最后的些许低度数尾酒,足有十几斤,毛农亦令以瓦甑盛之。
末了,毛农以头酒与尾酒相兑,使度数降低。
此次所酿头批酒,约六七十斤,量不算多。
毛农将中间最佳之酒封存,使人看守。又让亲随每人抱一瓦甑勾兑之酒,同往县衙。
毛农有意未将瓦甑密封,任那酒香自瓦甑瓶口飘散而出。
正处置政务之刘备,旋即闻得酒香味,抬头视之,见毛农身后有五六亲随,每人怀中各抱一瓦甑。
刘备问道:“西弟,他们怀中所抱,皆是酒乎?”
刘备不知毛农所酿之酒究竟如何,然单闻此酒之香,便知其非凡。
毛农从亲随怀中接过一瓦甑,抱至刘备跟前,使刘备近前闻之。刘备闻罢,几为其所呛。
“西弟,此酒闻之甚香,定是绝世美酒。来,舀些尝尝怎样?”
“大哥但尝无妨,只是三哥确曾言,小弟所酿之酒恐为毒酒,大哥难道不怕饮之丧命?”
刘备笑曰:“莫听三弟胡言,大哥岂会惧怕。”言罢,刘备即舀了小半碗。
“大哥,莫急饮,宜小口慢品。”
刘备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大口饮酒,大块吃肉,岂能效女子小口酌饮?”
但见刘备将那小半碗酒一饮而尽,未听毛农相劝。转瞬,刘备忽剧咳不止,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