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大婚之日来临了。
酉时三刻的日光将镇北侯府西跨院的雕花窗棂染成琥珀色。
沈惊寒立在镜前,水苍玉冠束起的墨发间还沾着刚上头时的桂花油香气,忽听父亲沈主君轻叩门框的声响。
“惊寒,”沈父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穿堂风,将案头红烛的火苗晃得明明灭灭。
他攥着个红绸封面的小册子穿过满地碎金似的阳光,在儿子身侧站定,指腹蹭过封面上烫金的“鸳鸯谱”三字,耳尖霎时红透如案上朱砂。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往窗外飘:“咳……这册子是你祖父当年压箱底的,里头……里头写着些洞房夜的规矩讲究,你……你抽空瞧瞧。”
见儿子攥着册子僵在原地,老父亲推了推他,声音压低些:“莫紧张,云世女性子风流却心实,她既敢用半府聘礼求娶你,便不会亏待你。”
“只是……”他顿了顿,看着儿子泛白的指节,叹气道,“若她有哪里做得不妥,你……你也别硬扛,告诉为父便是。”
沈惊寒低头盯着册子边缘绣的并蒂莲纹样,想起云皎提亲时说“惊寒值得”的模样,喉结滚了滚。
轻声应道:“父亲放心,我……我知道了。”指尖却将那册子攥得更紧,红绸封面在掌心沁出微热的温度。
沈父望着儿子耳尖未褪的潮红,终是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屋里,沈惊寒呆立片刻,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那本“鸳鸯谱”。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里面的内容大胆而露骨,让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他心慌意乱。他匆匆合上册子,将其塞进怀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在沈惊寒的紧张期待里,戌时己至,迎亲的队伍喧闹声传来。
沈惊寒整理好衣冠,在众人簇拥下上了花轿。花轿一路颠簸,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终于到了云府,他被扶下花轿,云皎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正厅,二人在喜娘的唱喏声中完成了拜堂仪式。
随后被男侍扶着,穿过红烛高照的回廊,来到了新房。
屋内红帐低垂,云皎身着大红喜服,头戴凤冠霞帔,盈盈笑着看他。
按照流程,云皎本该出去敬酒,但身份使然,这个流程被她省了。
被她一双美眸盯着,沈惊寒的心跳陡然加快,耳根再次滚烫。
云皎走上前,牵起他的手,声音温柔:“惊寒,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夫君了。”
沈惊寒微微抬头,迎上她炽热的目光,紧张与羞涩在心底蔓延,却又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云皎轻轻拉着沈惊寒坐在床边,伸手挑起他的盖头。
烛光摇曳下,沈惊寒眉眼含怯,面若桃花,全无他人跟前的冷然,云皎看得有些痴了。
“惊寒,你真美。”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惊寒耳畔。沈惊寒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云皎嘴角上扬,轻轻握住他的手,手指着他的掌心。
沈惊寒只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脸更红了。只是一撇而过却像扎根似的的“鸳鸯谱”图案浮现在脑海里,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慌乱。
云皎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温柔地将他搂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我会好好待你。”
沈惊寒感受着她怀里的温暖,渐渐放松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看着云皎明亮的眼眸,心中的羞涩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云皎爱怜般的亲了亲他的粉唇,起身走到桌旁拿起两杯酒,“还没喝合卺酒呢!”
云皎端着酒杯,回到床边,将其中一杯递到沈惊寒面前,眉眼含笑:“惊寒,来,咱们喝了这合卺酒。”
沈惊寒接过酒杯,手指不经意间与云皎相触,又是一阵颤栗。
两人交颈而饮,酒水入喉,带着丝丝甜意。
放下酒杯,云皎再次坐到他身边,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沈惊寒脑中“嗡”的一声,慌乱地闭上眼。”
云皎将他按在锦被上,帐幔上的石榴纹样在烛火里晃成模糊的红影。
她解他中衣系带的手指触到胸前,指腹的摩擦使他腰身不自觉弓起。
“沈郎怎么这么烫……”她咬着他肩颈轻笑。
陆陆续续的吻,逐渐落在他心口,牙齿轻咬,只听见他喉咙里溢出细碎的气音。
帐外更鼓敲过三更,红烛将尽未尽,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帐幔上,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烛火轻响,格外清晰。
后半夜……
云皎喘息着被按回锦被。沈惊寒的手掌覆上,指腹揉捻着,听她在他耳边低吟,气息吹得他耳廓发烫。
锦被下的腿脚交叠,膝盖一次又一次被强行抵开…
红烛终于燃尽,帐幔外透进一丝月光。
云皎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沈惊寒怀里,他的手臂还圈着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后腰的皮肤,指腹无意识地。
她抬头看见他锁骨下方多了几个暧昧的红痕,昨夜被她咬出的齿印还清晰可见。
云皎脸一热,想起昨夜的疯狂,心跳不禁加快。
她轻手轻脚地想抽回手,却不想弄醒了他。
沈惊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云皎,想起昨晚的事,耳根瞬间红透。
眼神却大胆的首视云皎身上的痕迹,蠢蠢欲动。
云皎白了他一眼,想不明白女尊世界,他一男郎怎么力气比自个儿还大。
难不成原主整日寻欢作乐真的把身体弄虚了?
云皎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行不行,看来得整点补汤喝喝。
沈惊寒思忖着父亲的话语,意欲为云皎更衣。
云皎却婉拒了,唤人入内相助,她实难习惯让夫郎行此等之事。
沈惊寒却心生误会,毕竟世家女子皆有贴身男侍,平素负责女郎的饮食起居等一切事宜,得宠的还会被擢升为妾室。
沈惊寒深知此乃寻常之事,他父母感情甚笃,其母亦有几位小妾。
然而,他着实不愿云皎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