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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赵明哭笑不得。
“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再说了，现在谁还兴包办婚姻啊！”
爷爷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我看她知书达理的，又很漂亮，完全配得上你，而且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赵明只当爷爷老糊涂了。
那位‘林黛玉’姑娘几乎从不说话，看谁都一样，带着淡淡的忧伤和疏离，哪有什么‘不一样’的眼神？
大半年过去，女子的肺结核终于治愈。
这期间，赵明发现她虽然沉默寡言，但举止优雅，对古诗词更是信手拈来。
有一次他故意在她面前背诵《红楼梦》中的段落，女子眼中闪过的震惊和复杂情绪让他确信，她绝不是普通的cosplay爱好者。
“赵明，你把这姑娘接到京州去吧，在大城市里面，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平日生活上遇到困难也帮衬一下。”
赵明握着电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半年来，这个神秘的女子己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但他对她的了解仍然少得可怜。
“她……愿意跟我回京州吗？”赵明最终问道。
“我问过她了，她点头了。”
爷爷的声音透着欣慰，这姑娘估计十有八九会成为他的孙儿媳妇。
接她回京州的那天，初秋，大雨磅礴。
女子穿着赵明给她奶奶买的现代棉袄，安静地站在他奶奶身后。
半年的治疗让她脸上有了血色，但那种与世隔绝的忧郁气质丝毫未减。
“上车吧，林……小玉。”
赵明为她拉开车门，喊了她一声林小玉。
女子微微一颤，低声道：“有劳了。”
声音轻柔如风，还行了一个古代礼节，作为UP主的他，认出了这应该是万福礼。
这一很自然的万福礼，却让赵明如遭雷击，那音色、那语调，那行礼时标准动作，与他了解的古代闺秀一模一样，绝非现代人能轻易模仿的。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窗外的雪景飞速后退。
赵明从后视镜中看到，女子正凝视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眼中满是惊诧与迷茫，就像……就像一个穿越时空的古人。
赵明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女子转过头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你不是己经知道了吗？那个身份证上写得清清楚楚的，林小玉。”
赵明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林黛玉呢？”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女子轻声吟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赵公子以为，我是谁呢？”
赵明愣了一下，差点错过高速出口。
他强自镇定，却听到自己声音发颤：“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这女子，难道真的是林黛玉？
林黛玉幽幽叹息，“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那日我在潇湘馆焚稿断痴情，醒来便倒在雪地里，被你所救。这半年来，我所见所闻，无一不令我惊骇欲绝……可以看小女的盒子，无马自行的铁车，还有那发出亮光的琉璃球。”
赵明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精神分裂？穿越小说看多了？高超的演技？但半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女子那些无法伪装的小细节，对古代生活的熟悉程度……
雨水如注，敲打在车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赵明将车停稳在小区楼下，转头看向后座的林黛玉。
她正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光，眼中闪烁着既好奇又畏惧的光芒。
“到了。”
赵明轻声提醒，“雨太大，你在车里等一下。”
他冒雨冲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一把黑色长柄伞。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下午五点，天色己经暗沉得如同深夜，只有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曳的光影。
赵明拉开后车门，撑开伞示意黛玉下车。
她犹豫了一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赵明伸来的手臂。
触碰到她指尖的瞬间，赵明心头一颤，那温度比雨水还要凉。
“小心台阶。”
赵明提醒道，将伞面大部分倾斜向黛玉那侧。
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右肩，衬衫紧贴在皮肤上，但他浑然不觉。
黛玉察觉到他的动作，眉头微蹙：“公子……”
他笑了笑：“叫我赵明就行，不用那么客气。”
黛玉抿了抿唇，忽然伸手去推伞柄，试图将伞往赵明那边移动：“公子……赵明，你衣裳都湿了。”
赵明惊讶于她的敏锐，却坚持将伞移回去。
“你身子骨弱，不能淋雨。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事。”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睫毛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黛玉仰头看他，那双总是含着忧愁的眼睛此刻竟闪过一丝狡黠：“这般关心我，莫不是要我感动之下以身相许？”
“咳！”
赵明被这话呛得咳嗽起来，耳根发烫。
他没想到黛玉会突然开这种玩笑，慌乱中伞面又歪向自己这边，雨水立刻淋湿了黛玉的左肩。
“哎呀！”
黛玉轻呼一声，却笑了起来，“你看，这下公平了。”
赵明急忙调整雨伞，哭笑不得：“林姑娘，你真的...很特别。”
“男人喜欢女人，在心里胡思乱想，都挺正常的。”
黛玉忽然压低声音，眼中闪着顽皮的光，“要是男人都像唐僧一样，那女人活着还有啥意思？”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唇笑了起来。
赵明呆住了。
半年来，他第一次见到黛玉这样开怀大笑。
雨声仿佛都变得遥远，只有她清脆的笑声格外清晰。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冒雨跑这一趟太值得了。
“到了，就是这里。”
赵明在302门前停下，掏出钥匙。
开门时他注意到黛玉好奇地观察着钥匙的形状，不禁莞尔。
这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姑娘，对现代的一切都充满新鲜感。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收拾得很整洁。
赵明打开灯，明亮的灯光立刻填满了整个空间。
“你先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给你找换洗衣物。”
赵明指向浴室，“会用热水器吗？”
黛玉轻轻‘哼’了一声，捂住嘴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来了大半年都不洗澡吧？在医院里我看病友使用过。”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调皮，“你这个大呆瓜。”
赵明挠挠头，也跟着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