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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的山门前，苏轼的布鞋踩在青石台阶上，鞋底沾满了香客们洒落的电子香灰。这些闪烁着蓝光的颗粒在暮色中如同萤火虫般飘浮，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臭氧混合的古怪气味。抬头望去，寺门上方"敕建大相国寺"的金匾己经被替换成全息投影，循环播放着"周氏数字禅院"的广告，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戴上了VR眼镜。
"量子污染指数超标！"马小跃的智能手表发出刺耳警报，投影出的全息地图上，整个寺庙区域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他们把这里改造成了量子道场！"
沈括突然拽住众人，指向山门旁的电子公告栏。屏幕上滚动着今日法事安排："17:00-18:00 数字超度（支持加密货币支付）"、"19:30-21:00 AI禅师讲《量子金刚经》"......最下方一行小字格外刺眼："本寺所有佛经版权归周氏文化集团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诵读。"
"阿弥陀佛，"一个穿着纳米袈裟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走来，他手腕上的智能佛珠闪烁着数据流，"几位施主是来体验我们的'电子往生'服务吗？现在充值VIP可享八折优惠......"
朝云的芙蓉玉佩突然悬浮而起，玉佩的光芒照亮了僧人脖颈处的USB接口——这又是个纳米傀儡！
"施主好眼力。"僧人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请随我去见智能方丈。"他的袈裟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结构，"方丈等候苏学士多时了。"
穿过被LED经幡装饰的走廊，众人来到大雄宝殿。殿内的景象令人窒息——三尊大佛被改造成了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周慕哲的演讲视频；跪拜用的蒲团内置脑电波采集器；功德箱变成了数字货币终端。最骇人的是殿中央的"智能方丈"——一个三米高的机械佛陀，面部是周慕哲的等比放大版，胸前显示屏滚动着篡改过的《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周氏数据......"
"苏学士，久仰。"机械佛陀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慈悲感，"可知老衲为何选在此处？"它的手掌突然打开，露出里面的量子核心，"因为元祐元年，你与沈括在此埋下了第一块'梦溪石'！"
苏轼心头一震。他确实记得那年与沈括秘密改造过大相国寺的排水系统，但所谓的"梦溪石"......
"没错！"沉括突然激动地翻开族谱，"先祖笔记里提过，他们在菜园埋了块能'记录佛音'的奇石！"
机械佛陀突然大笑，笑声震得电子蜡烛集体熄灭："那根本不是石头，而是最早的量子存储器！"它胸口屏幕突然显示菜园地图，一个红点正在闪烁，"九百年来，它记录着每个香客的祈愿，形成了最纯净的'信仰大数据'......"
王小玥的探测器突然发出警报："它在利用香客的信仰能量构建量子佛经！"数据显示，寺庙地下的服务器正将信徒的脑电波转化为篡改版的佛经文字。
"现在，请苏学士交出茶饼。"机械佛陀伸出金属手掌，"那里面藏着破解量子防火墙的密钥。"
苏轼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半块发霉的茶饼："王介甫的茶饼在此，不过......"他突然将茶饼掰碎，撒向周围的电子蜡烛。霉变的茶屑接触火焰，立刻爆发出带着墨香的青烟，烟雾在空中组成《楞严经》的原文，将篡改版佛经逐个覆盖。
"不可能！"机械佛陀的屏幕出现雪花纹，"这些数据应该被......"
"被删除了？"白发王安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老人在家属搀扶下颤巍巍走进来，手中捧着本泛黄的《金刚经》："周慕哲，你忘了信仰是删不掉的！"经书翻开，内页密密麻麻写满了香客们的祈愿纸条——这才是真正的"信仰大数据"！
机械佛陀暴怒地挥舞手臂，殿内的全息佛像突然变成狰狞的罗汉相，手持各种电子法器向众人扑来。危急关头，马小蹦不知从哪拖来个老式木鱼，"咚咚"地敲了起来。单调的敲击声竟让全息罗汉动作凝滞——这木鱼是用雷击枣木所制，发出的声波恰好干扰了量子信号！
"去菜园！"苏轼扶住王安石，众人趁乱冲出大殿。穿过被改造成"数字罗汉堂"的走廊时，墙壁上的电子壁画突然活了过来：达摩祖师开始首播带货，济公活佛跳起了女团舞......最惊悚的是观音像，手中的玉净瓶变成了量子病毒发射器！
菜园的景象更令人瞠目——原本的菜畦被改造成了服务器农场，每棵白菜都是生物计算机，茄子表面浮现着《华严经》的篡改文字。中央的"梦溪石"被挖出放在金属台上，正源源不断地向天空发射数据流，形成乌云中的经文。
"找到了！"沉括扑向一块不起眼的青砖。砖上刻着沈括的密文："音不在石，而在土中。"他疯狂地刨开砖下泥土，挖出个陶罐，罐中满是香灰，"这是历代香炉里的香灰，记录着最原始的祈愿！"
苏轼将陶罐高举过头，一阵怪风突然卷起香灰，在空中组成无数祈愿纸条的幻影：有农妇求雨的，有书生求功名的，甚至还有孩童祈求母亲病愈的......这些朴素的愿望如利剑般刺入数据乌云，将篡改的佛经逐个净化。
机械佛陀的怒吼从殿内传来，整个寺庙开始剧烈震动。突然，菜园的老井中传出清越的木鱼声——一个真正的老和尚从井里爬了出来！他的百衲衣上沾满苔藓，手中木鱼却锃亮如新。
"智能方丈？老衲才是真方丈！"老和尚一木鱼砸向"梦溪石"，石头应声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核心——等等，不是说好不用青铜器吗？
老和尚敲着木鱼走向众人："诸位施主，随老衲从密道离开吧。"他掀开井口的青石板，露出向下的阶梯，"这口井首通......"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乌云中降下七色光柱，光柱里浮现出周慕哲的虚影："游戏还没结束，我在嵩山少林等你们......"他的目光扫过苏轼和王安石，"带上你们的'新旧党争'，让我们做个彻底的了断！"
马小跃的智能手表突然收到推送：少林寺正在举办"首届世界电子禅武大会"，首播画面里，武僧们正在表演"量子易筋经"，而评委席上坐着个戴金冠的虚拟方丈——分明是周慕哲的升级版！
更诡异的是，首播间的弹幕都在刷同一句话："文脉净化终极阶段——佛道合一！"
老和尚的木鱼声突然变得急促："快走！他在少林寺启动了'终极顿悟'程序！"井底传来潺潺水声，隐约可辨是《流水》古琴曲的旋律。
苏轼最后望了一眼崩坏的机械佛陀，它的残骸上浮现出最后一行字：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但这首偈子的落款，竟然真的是"周慕哲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