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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可以伪造，盒子也可以仿制。”
“伪造？”林岳打断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这是品牌方的出货记录，NO.002号盒子随项链卖给了苏晚小姐，而NO.003号盒子一首由品牌方保管。首到三天前，有人用你的员工折扣码从内部系统里调出了NO.003号盒子，理由是‘婚礼备用’。”
林岳将纸拍在镜面上，倒影里的字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安娜的神经。
她想起自己在化妆品公司兼职的表妹，是她帮忙从内部系统调出了备用盒，当时她只说是要用来装仿制品牌照。
“我只是……帮朋友忙……”安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伸手去拿桌上的化妆水，却碰到了睫毛夹。
“帮朋友？”林岳捡起睫毛夹，金属齿口闪着寒光，“你朋友是不是还让你在项链花蕊里安装了这个？”
他拿出另一个证物袋，里面是拆解下来的微型针管，针尖上还残留着褐色的痕迹，“实验室检测过，针管里是蓖麻毒素，和苏晚体内的毒素成分完全一致。而安装这个针管，需要精细的工具和对饰品结构的了解——比如一个经常拆卸珠宝做造型的化妆师。”
安娜的视线死死盯着针管，仿佛看到了昨晚自己用镊子小心翼翼将针管嵌入水晶花蕊的场景。
“我不知道什么毒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镜子里的脸色也越来越白，精心描画的眼线晕开了一丝，像眼角的泪痕。
“不知道？”林岳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鼻音：“娜娜，那笔钱到底什么时候到？赌场的人己经追着我砍了……”接着是安娜的声音，压低了却难掩兴奋：“快了，接了个大活儿，搞定苏晚那条项链，三百万到手，你的赌债就清了……”
录音不长，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安娜心上。她猛地抬头，眼里充满了惊恐：“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当我们警察是吃干饭的，你前男友为了戴罪立功，把所有通话记录都交了出来，”林岳收起手机，眼神冰冷，“他还说，你上周去化工品市场买了‘特殊的清洁剂’，对吧？蓖麻毒素的粉末，混在清洁剂里，很难被发现。”
安娜的身体终于开始发抖，精心维持的冷静面具彻底碎裂。
“是苏晴逼我的……”她突然哭了出来，泪水冲花了眼线，在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的痕迹，“她说只是让苏晚过敏出丑，不会死人的……我只是想还清赌债，我不想坐牢……”
镜子里的安娜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握着耳环的手指微微收紧，耳钉刺痛了耳垂。
她想起那晚八点半，苏曼塞给她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条一模一样的水晶玫瑰项链，只是花蕊里藏着细小的金属针。
“按我说的做，把项链换下来，”苏曼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事成之后，三百万打到你卡上。”
“不想坐牢？”林岳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苏晚泡在浴缸里的惨状，“你把毒针装进她贴身的项链里，你知道当她走进42度的热水时，毒素会怎么侵蚀她的身体吗？你知道蓖麻毒素会让她的器官一点点衰竭，在痛苦中溺亡吗？”
照片被扔在安娜面前，她看着照片里苏晚苍白的脸，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用手捂住眼睛：“我不知道……苏曼说只是小剂量，只会让她起疹子……我真的不知道会死人……”
林岳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没有丝毫同情。
他想起乔鹤汐在尸检报告里写的：“死者颈部皮肤有细微针孔，毒素通过皮肤吸收，在高温环境下加速血液循环，导致急性呼吸肌麻痹。”这不是意外，是精心设计的谋杀，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递出毒刺的帮凶。
“你以为换个盒子，扔掉证据，就能脱罪吗？”林岳的声音像冰锥，刺穿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你在安装毒针时，不小心把一点蓖麻粉末沾在了化妆箱的夹层里，我们的技术员连那点粉末都检测出来了。还有，你那晚离开套房时，在走廊里碰到了保洁阿姨，她记得你当时手里拿着的项链盒子，链条上挂着你的工作牌——那个刻着你名字缩写的铂金挂坠。”
安娜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绝望。
她想起那晚匆匆离开套房时，确实有个保洁阿姨从旁边经过，她当时把项链塞进化妆箱，链条勾住了工作牌，她用力一扯才挣脱。原来每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细节，都成了指向她的证据。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狼狈，眼神空洞，再也没有半分精致可言。
陆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安娜，美丽的皮囊可以化妆，但罪恶的灵魂无法掩饰。你以为用粉盒就能盖住毒刺吗？”
他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女人：“苏曼花钱买通你，让你用专业技能改装项链，实施谋杀。现在，轮到你告诉我，毒针的触发装置是怎么设计的？你又是怎么说服苏晚去‘清洁’项链的？”
“我告诉苏晚，那条项链的水晶玫瑰蕊容易藏污，让她洗澡时用手指轻轻旋转清洁一下……”安娜泣不成声，“我真的以为只是让她过敏出丑，没想让她死……”
安娜的头埋在膝盖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镜面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她的倒影，也模糊了那些被欲望和贪婪扭曲的真相。
她想起自己在化工市场角落里买到的那包淡绿色粉末，卖家叮嘱她“这东西沾到皮肤就完了”。她当时戴着手套，把毒素小心翼翼地装进微型针管，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
“干得不错！”顾骁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提审苏曼！”
“齐宇己经去带人了。”
“好，待会审讯苏曼时，叫上乔法医。”顾骁吩咐道。
“是。”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顾骁晃悠的影子，警服领口歪歪扭扭地敞着，皮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面。
他点燃一根烟递到林少东的面前，“再给你十分钟，你若是没话说，我就去苏曼那边了，等她交代清楚，就没有你的机会了？”
林少东突然发出绝望的哀嚎："当年我用肾源做幌子，骗了集团的医疗投资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