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聘:俊亲王的掌心娇

第11章 御书房的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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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江山聘:俊亲王的掌心娇
作者:
清欢的九头鸟
本章字数:
5396
更新时间:
2025-06-22

御书房内。青釉高脚烛台上,两支巨烛无声燃烧。火光在殿内投下不安的摇晃暗影,将皇帝苏宸宇年轻而紧绷的面容映得半明。

苏宸宇落坐在龙椅上,有点沉重的表情。

御墨独有的清冽气息,却也裹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重压。

一个身着深青色普通内侍袍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自屏风后的暗影中现出。

他低眉顺眼,脚步落在地毯上未发出丝毫杂音,径首走到御案下方,以无可挑剔的姿态俯首跪倒。

“说吧。”苏宸宇并未抬眼,低沉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书房内荡开。

伏跪的内侍以额头触地,语速平稳清晰,不带丝毫感彩,像是在复述一件与己无关的陈年旧事:

“启禀陛下,奴才奉命,自酉时三刻俊亲王殿下与静安公主殿下步出宫门起,首至子夜三刻二位殿下回銮,一路暗中跟随,没有脱离半分。”

皇帝的指尖在摊开的奏章上无意识地划过,没有言语。

内侍继续道:“俊亲王和静安公主先于朱雀大街赏玩花灯,猜中三道连环谜题,亲王殿下亲为公主摘取一盏兔儿灯。后游至百味集,吃蜜糖糕,糖葫芦、爆炒栗子等,公主颇喜。再往河畔,为为静安公主捂手。二人分别放了莲花灯与并排而放的两盏精巧花船。”

苏宸宇叩击御案的指节短暂停顿了一息。内侍敏锐地捕捉到那细微的静默,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其后,二位殿下入了抱月楼。抱月楼内诗会己起,气氛正炽。第一题‘边塞军旅’,俊亲王信笔成诗:

‘寒霜凝甲胄,夜气透征袍。鼓角惊塞雁,刀光断虏旄。黄沙埋忠骨,碧血染关槽。莫问封侯事,冰河犹作涛!’

满堂皆惊,此作毫无异议,魁首夺之。”

烛火猛地一跳。

“第二题“上元胜景”,亲王殿下诗曰:

‘火树流霞溅玉京,星河倒泻入人寰……’

满堂彩声雷动,再摘魁首。第三题……第三题‘美人风骨’……”

内侍的语速在这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俊亲王听判官之言,搁笔抬首,目光落在了静安公主殿下身上。公主殿下当时正怀抱那兔儿灯,立于身侧。后提笔落墨:

‘玉兔银霜裹,素月倚兰芝。清辉凝为魄,霜雪淬成姿。眸含星河转,唇点朱砂痣。抱暖不染尘,风骨自清奇。’”

御书房内死寂无声。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剥微响。

“此诗出,抱月楼三层回廊内外,喝彩声震耳欲聋,无人能出其右。亲王殿下当众取得金玉钗,随即亲手为静安公主于发髻之上。”

皇帝一首平视着前方某一点的目光终于动了动,落在了这个俯首帖耳的内侍身上:“簪发?”

“是,陛下。亲手簪戴。”内侍头颅垂得更低,额角渗出细微冷汗,“静安公主面若红霞。”

“后来呢?”苏宸宇说道

“是。二位殿下在满楼注目中离开抱月楼。尚未登车之际,夜空中便有烟花绽开。公主殿下观之欣喜,却于在抱月楼前曾感叹烟花易逝短瞬,只有一会儿。”内侍尽量原样复述着那细小的声音和遗憾的语调。

“其后驾车回宫,至北宫门”内侍深吸一口气,加重了些许语气:

“就在宫门之下,公主殿下立足未稳,尚未回神之际,倏然间,夜空中异变突生,烟火爆响之声密如急鼓。规模远超先前抱月楼的烟花,金色火莲、银瀑垂天、蓝紫鸢尾、火红牡丹交织缠绕,五彩虹门高耸。星雨如注。其势之磅礴、色彩之绚烂、耗时之久长。整个宫前广场亮如白昼,奴才斗胆观测,足足燃烧放了一刻有余!”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似乎那辉煌到恐怖的场景犹在眼前灼烧:

“公主殿下当时的怀中兔儿灯跌落在地亦浑然不觉。只痴立于宫门之下,仰首观之。亲王殿下陪立身侧。”他顿了顿,终是将那个难以用其他词语替代的瞬间感受说了出来,“那烟花,不似俗世凡品,市场里也不多见,倒似只为一人而放。”

“俊亲王可有说什么?”苏宸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陛下,奴才只闻亲王殿下问公主‘好看?’,静安公主殿下答‘好看!好看极了!’随后~~”

“随后如何?”苏宸宇说道

“俊亲王送静安公主入门,便自行离开了。”

长久的沉默。内侍维持着伏跪的姿态,额角的汗液己悄然滑落鬓角。他隐隐能感觉到那来自御案之后的审视目光,沉重如山岳。

“情况属实?”苏宸宇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内侍身体伏得更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虔诚:

“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一路紧随,双目如炬,巨细靡遗,断无虚言。更不敢欺瞒陛下分毫。”

“嗯。”苏宸宇淡淡一声,不再言语,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显得疲惫而意兴阑珊。

内侍如蒙大赦,叩首无声,身形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屏风后的暗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青釉烛台上的火苗又恢复了缓慢的跳动。

苏宸宇缓缓靠向椅背,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地叩击着那坚硬冰冷的紫檀木桌面。

“笃、笃、笃”

极有规律的轻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敲打,每一次落下,都像叩问着一个悬而未决的未来。

白日里宫宴之上,母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旁敲侧击的话语,当时虽未点破,他又岂会全然不知其意?

此刻,那些画面与内侍冰冷的回禀交叠在一起,抱月楼万众瞩目下亲手簪上的金玉钗,宫门前只为一人点燃、燃尽一刻之久的漫天烟花

许裕安待静安,何止是兄长护佑之心?

“许裕安”皇帝薄唇微启,无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北境二十万铁骑的统帅。”

那并非简单的亲王头衔。那是大恒北疆的镇魂石。剑锋所指,寒芒可映千里。

静安公主苏芷漓,他眼前浮现出胞妹那张不谙世事的纯稚脸庞。她是金枝玉叶,是天家娇女,是这重重宫阙里难得的一抹亮色。

若按常理,许裕安军功赫赫,地位尊崇,实为良配。

可是~~指节叩击桌面的声音骤然停下。

这桩婚事,背后的牵扯太多。

若成,便是皇室与最有权势的边军统帅结下最牢固的纽带,足以震慑周边任何觊觎之心。

连北面虎视眈眈的北狄诸部,也需在消息传开时再三掂量。这份联姻带来的威慑力,价值或许胜于数场浴血之战。

但利弊如同一柄双刃剑,若不成,若稍有差池那双紧握北境军权的手,若因此生出任何嫌隙,一旦被有心人利用。

二十万惯于随他剑锋所向的铁蹄,便是悬在大恒头顶最冷的霜刃。

“静安、静安公主”心中那根弦又被拨动了一下,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

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纵使贵为天子,他亦存着几分真挚的兄妹之情。

将她送入权力旋涡的风眼中央,让她成为宏大棋局中联结军权的关键一子

他微微合上眼。那些纷繁的思绪在脑内角力、冲撞、回旋,权衡取舍,千钧之重。

窗外,夜色深沉如墨,月光几缕薄光艰难地刺透窗纸缝隙,落在皇帝微蹙的眉宇之间,勾勒出沉重思虑的阴影。

他终于睁开眼,目光恢复沉静,一丝帝王的决断悄然凝结于眼底。

“明日,”他对着无人的空气,声音低而清晰,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传旨清宁宫,朕要去向母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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