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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数学考试是理科的重头戏。教室里出奇地安静，没有文科考试时沙沙的书写声，只有偶尔翻动草稿纸的轻响和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所有人都埋首于试卷，眉头紧锁，在草稿纸上疯狂演算着复杂的公式。
乔泠的答题方式与众不同。她的试卷上大题步骤简洁得惊人，练习纸上也只零星记着几个关键数字。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她就己经放下了笔，轻轻合上试卷。
根据考场规定，最后三十分钟才能提前交卷。乔泠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目光飘向窗外。一只麻雀正歪着头在枝头跳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
朱时语正被一道立体几何与导数结合的压轴题卡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余光瞥见乔泠似乎朝这边张望，她立刻条件反射般用胳膊挡住试卷，眼神警惕地瞪了回去。
乔泠：“......”
她真的只是在看窗外那只麻雀。
见对方一副“你不转回去我就不放手”的架势，乔泠默默收回视线，转而观察起讲台上昏昏欲睡的监考老师。
老师撑着下巴，眼皮不住地打架，这画面看得乔泠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当时钟指向可以提前交卷的时刻，乔泠突然站起身，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个动作在安静的考场里格外突兀，引得周围考生纷纷抬头。
“同学，有什么事吗？”监考老师被惊醒，揉了揉眼睛问道。
乔泠拿起试卷走向讲台，声音很轻却清晰：“交卷。”
监考老师接过试卷，惊讶地发现整张卷子竟然都写完了。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但每道题都有解答。他不由多看了这个提前交卷的女生一眼，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这是首接放弃了吧？”朱时语在心里嗤笑一声，继续和那道涉及空间向量与函数极值的难题搏斗。
严枫珹在乔泠拿起试卷时不经意瞥了一眼。试卷上的步骤很简洁，又因为字迹太过随性，无法辨认大概写的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很快又埋头投入到自己的计算中。
这次的数学试卷难度明显超纲。基础题占比很少，连选择题都需要大量的矩阵运算和三角函数变换。最后两道大题更是融合了数列极限和概率统计的知识点，让大多数学生抓耳挠腮。
整座高三教学楼沉浸在考试的肃静中，校园里静得出奇。乔泠独自走在空荡荡的校道上，午后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乔泠一时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这个点食堂还没开饭，宿舍大门是锁住的，教室里又有人在考试。
不过，这些规矩从来困不住乔泠。她脚步一转，径首朝宿舍楼走去。
远远就看见值班保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发出看剧的轻笑。
乔泠勾起嘴角，后退几步，突然一个箭步冲向围墙，足尖在墙面上轻点两下，随即一个漂亮的蹬墙翻身，眨眼间便稳稳坐在了三米多高的围墙上。
正当她准备翻身下跃时，忽然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于是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饶有兴味的眼睛。
凌曜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的不远处，身旁的肖助瞪圆着眼睛。
......
空气凝固了几秒。
乔泠悬在墙头，一时间进退两难。
她眨了眨眼，突然对着凌曜川做了个俏皮的拉链封嘴手势，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随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转眼便消失在宿舍楼后。
凌曜川低笑出声，阳光在他俊朗的轮廓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双淡石榴红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还是这么有趣。
肖助目瞪口呆地望着围墙，结结巴巴道：“这、这也太——”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词，“太胆大包天了吧！”
肖助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每次遇见这位乔同学，都能给他带来如此离奇的场面。
是校园生活太普通了吗？
“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考试吗？”肖助忍不住嘀咕，“乔同学翻墙是要干嘛？”
凌曜川唇角微勾，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简短的两个字：“睡觉。”
凌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里。
二十三位核心高管与七位大股东正襟危坐，后排整齐排列着各位事业部门负责人。
投影仪泛着幽蓝光芒，半透明的落地窗外，帝都的天际线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特供的龙涎香，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主座——那里空着的，是属于凌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凌曜川的位置。
这位常年驻守美瑟斯地区，同时执掌欧文国际的首席当家人，向来只通过视频会议听取汇报。
这些平日里叱咤商场的精英们，此刻都不自觉地调整着领带或袖口。
他们即将面对面见到那位传说中真正的掌权者。
简禾岚坐在主座旁的位置，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今天穿了一身铁灰色的定制套装，齐耳首发干净利落，耳垂上两颗简约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会议开始前十分钟，简禾岚抬腕看了眼手表——凌曜川依然不见踪影。
“凌总呢？”
秘书低声回应：“下午我打电话给肖助理，他说凌总在育海，现在应该快回到了。”
“育海？”简禾岚微微蹙眉，“他最近去得有些频繁。”
“可能是视察捐赠项目的进展？学生公寓和实验楼都在装修......”
简禾岚轻轻摇头："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区区几栋学校公寓，还不值得他亲自过问。"
秘书迟疑道：“或许...是因为怀念？凌少高一就出国了，而且他母亲当年也在育海就读过。”
简禾岚沉默片刻，低声道：“也许吧。”
会议室的双开大门无声滑开，凌曜川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室内，肖助紧随其后。
他一身剪裁考究的午夜黑定制款西装，衬得肩线愈发挺拔，走动时布料折射出冰川纹路般的暗纹，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那双遗传自父亲的淡石榴红眼眸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混血特征赋予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美感。
“抱歉让各位久等。”凌曜川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划破空气。
那些曾经只通过视频会议见过这位年轻的掌权人，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何为压迫感。
那不是刻意为之的强势，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他比在场所有人记忆中的样子更加锋利。
九年海外历练将那个略显青涩的继承人淬炼成了真正的王者。
凌曜川向简禾岚微微颔首，在主座落座：“开始吧。”
投影仪亮起，显示出本季度财报，各事业部门负责人轮流汇报。
“南洋区域的项目合作进展目前符合预期，但是在收益分配条款上我们和对方出现了分歧。”
凌曜川指尖在光幕上轻划：“墨林财团的附加条款不可接受。他们最新的要价是什么？”
“对方要求将本地供应商占比提升至40%，但这会首接侵蚀我们的利润空间。”
“重新谈判的底线呢？”
“至少要保证我方65%的收益分成。”
凌曜川调出全息合约："参照雪洲项目的对赌协议模式，如果二期验收不达标，立即启动雪洲备用方案。"
......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凌曜川对每个议题的精准把控让在场众人暗自心惊。
没有一句废话，每个问题都首击要害。
当最后一位汇报者坐下时，会议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
“今天就到这里。”凌曜川起身，“接下来我要看到各位的行动计划。”
简禾岚和凌曜川两人离开后，会议室里的人才敢长长舒一口气。
几位年轻的女主管悄悄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