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监控屏幕亮起,周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正对着摄像头比枪的手势。
"薇薇,周雪来了。"
周雪笑笑,“我肯定要以妹妹的身份再来看看小嫂嫂啊,”
“身后可能有记者。”说后半句的时候,周雪倾身压低了声音。
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个蓝花楹标本,标本背面刻着微小的日期:2007.6.18。
肖秦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哟,这个不乐意了还。"周雪咯咯笑着转了个圈,裙摆扫过门口的蓝花楹盆栽。
她从铂金包里扔出个牛皮纸袋,"遗嘱残页。"
递过来的牛皮纸袋里是烧焦的文件残角。
肖秦白了周雪一眼,对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今天性情大变啊。”
周雪一边进屋,一边拿出纸袋里面另一张纸,“包的,己经无法无天了。”
纸上竟然记录着周临川生前监视我的全部行踪!包括每天如厕几次都详细在列!
"变态吧?"周雪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块撞得叮当响。
“什么?”
"他连你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记录。"突然凑近我,
"顺便,你那条黑色蕾丝确实不错..."
肖秦的茶杯"咔嚓"裂了道缝。
周雪夸张地举手投降:"开玩笑的~"
她转着哥哥的打火机,"毕竟我现在是周家唯一继承人...啊,这曲奇真难吃。"
"对了。"她转身离开时晃了晃手机,"我刚把3号矿脉转到宁薇名下,手续明天走完。"
高跟鞋声在走廊渐远,最后一句飘进夜风里,"仪式还是要有的…就当是哥哥的嫁妆。"
…………
夜幕降临后,肖秦突然开始发低烧。
我翻遍药箱找不到退烧药,却在他枕头下摸到个生锈的糖罐——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五岁那年我每天塞给他的水果糖纸,每一张都洗净压平,糖渍还留在透明包装上。
"薇薇..."肖秦在昏沉中抓住我手腕,那里还留着他年少时咬出的牙印,
"糖...给你留了半块...",我含着眼泪把蜂蜜水渡进他嘴里。
月光透过糖罐在墙上投出斑驳光影,像极了贫民窟那个铁皮屋顶的星空。
肖秦的睫毛在睡梦中颤动,我轻轻吻上去,尝到了记忆里水果糖的甜味。
厨房传来轻微响动。
我走过去,却看见冰箱门上贴着张新纸条:
【蜂蜜在第二格】
【狗粮在第三格】
【你的狗在卧室】
落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狗爪印。
我笑着把纸条收进糖罐,突然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明天早餐想吃你烤焦的吐司——全世界只有这个味道我尝得出来。"
………
第二天晨露还没散尽,肖秦己经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挖坑了。
我隔着厨房窗户看他后背的刺青在晨光里起伏,肌肉随着铁锹起落的动作像浪一样滚动。
那些往生咒的笔画末端延伸出新纹的蓝花楹枝条,正好遮住最狰狞的几道疤。
"偷看要收费。"肖秦头也不回地喊。
我赤脚踩过带着凉意的草地,他后背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向后伸手,把我捞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