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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股浓郁的丹香，从孙百草的丹药铺里飘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炸炉。
坊市里不少人都闻到了这股味道，纷纷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嘿，孙老头的炼丹术，好像精进了？”
“这丹香，醇厚不散，怕是炼出了一阶中品的丹药吧！”
很快，孙百草的铺子就被人围了起来。
只见孙老头红光满面，一扫往日的颓丧，手中托着一个玉瓶，高声宣布：“本店新到一批极品‘凝血丹’，药效比寻常凝血丹强上三成！每枚只售二十块下品灵石，欲购从速！”
二十块下品灵石！
寻常凝血丹，一枚市价不过十五块。
但众人闻着那的丹香，再看到孙百草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竟无人觉得贵。
很快，就有个刚从云梦泽猎杀妖兽归来、身上带伤的散修，咬牙买了一枚。
当场服下后，他身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好丹！果然是好丹！”那散修大喜过望。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众人的热情。
一阶修士，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疗伤丹药是绝对的硬通货。药效强三成，关键时刻就是一条命！
不到半个时辰，孙百草那一炉炼出的八枚丹药，除了交给陈平的五枚，剩下的三枚被抢购一空。
净赚六十块下品灵石！
孙百草站在柜台后，手都在抖，不是气的，是激动的。这是他几十年来，赚得最痛快的一次！
而此刻，陈平的杂货铺里。
他把玩着手中玉瓶里的五枚凝血丹，丹药温润，药香扑鼻，品质远超他的预期。
他没有丝毫喜悦，脸上平静如水。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咚咚咚。”
铺门被敲响了。
陈平打开门，孙百草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复杂。
“陈道友，你的丹药。”他将玉瓶递了过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陈平身上扫视，似乎想把他看穿。
陈平接过玉瓶，又从怀里摸出十块下品灵石。
“孙道友辛苦了，这是辅药的费用。”
孙百草看着那十块灵石，没有接，反而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问道：“陈平，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手里……还有没有这种年份的灵草？”
陈平心中一笑，来了。
他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孙道友，这等机缘，可遇不可求。我……”
“我加价！”孙百草打断了他，伸出两根手指，“下次若还有，我分你六成！不，七成！我三你七！”
他这是在下血本了。
之前是陈平求他办事，现在，是他求着陈平合作。
主动权，己经悄然易手。
陈平“犹豫”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孙道友，此事风险太大。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只想安稳度日。”
“富贵险中求！”孙百草的眼睛有些红，“你我二人，困在这炼气初期多少年了？再不拼一把，就是一抔黄土！你难道就甘心？”
他盯着陈平：“只要我们合作，灵石会源源不断地来！延寿丹、破阶丹……什么都会有的！你那点寿元，根本不是问题！”
这番话，说得陈平心中都有些触动。
是啊，什么都会有的。
但他知道，孙百草看到的，是灵石和丹药。而他陈平要的，远不止这些。
他要的，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一个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家！
“孙道友，”陈平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合作，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此事，你知我知。所有炼出的丹药，必须由你出面售卖。无论赚了多少灵石，我只要……五成。”
孙百草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成？你只要五成？”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少！
陈平点了点头，眼神却变得无比认真：“对，我只要五成。剩下的五成，都是你的。但是，这五成灵石，我需要你帮我换成另外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固本培元功》的全本功法，炼制‘培元丹’的丹方，以及……一处带有二阶下品灵脉的洞府！”
陈平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孙百草的心上。
孙百草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死死地盯着陈平，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他终于明白了！
这老家伙，根本就不是满足于几块灵石的小富即安！
他所图甚大！
功法，是修士的根本！他陈平修炼的《引气诀》只是大路货，根本没有后续功法。《固本培元功》虽然也只是一阶功法，但胜在扎实，可以一首修炼到炼气九层，是许多散修梦寐以求的东西。
丹方，是炼丹师的命根子！更是长久营生的保障！
而带有灵脉的洞府……那是一个修士能够安心修炼，不受打扰的根基！更是……一个家族的雏形！
这三样东西，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加起来，恐怕要数千上万的灵石，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孙百草自问，就算他炼丹一辈子，也未必能攒下这份家当。
可陈平，这个他一首看不起的“老废物”，一开口，就要的是这些！
他的野心，他的格局，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你……”孙百草指着陈平，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之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殊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上。
陈平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缓缓说道：“孙道友，你我都是烂命一条。你求的是丹道精进，我求的，是扎下根来，活得像个人样。我们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幽深：“还是说，孙道友觉得，凭你自己，能找到第二个人，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高年份灵草？”
这句话，是拉拢，也是威胁。
孙百草的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了许久，最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神里的震惊，化为了苦笑和一丝……敬畏。
“好……好一个陈平！我孙百草，认栽了！”
他看着陈平，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便算是绑在一起了！”
陈平笑了。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