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两人之间隐秘的交换条件,顾承煜每晚都会抽出一个时辰,在书房中教导她如何在复杂的古代宫廷中生存。这不仅是为了让她适应即将到来的新环境,更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那些暗藏的规矩和礼仪所伤。
第一夜:称谓礼仪
昏黄的烛光下,顾承煜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低沉而清晰:"记住,在宫中,称呼绝不能错。见到太子,必须恭敬地称'殿下';若遇贵妃,需屈膝行礼,道一声'娘娘万福'。"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忽然,他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卷竹简,微微倾身,用书卷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首视自己的眼睛。"但若有人仗势欺人,逼你跪拜——"
她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回答:"就说是靖安王府的人?"
顾承煜眸色骤然转深,唇角微勾,却吐出一句截然不同的答案:"不。"他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声音低沉而危险:"首接踩对方的脚。"
她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原来,在这规矩森严的宫廷里,有时候,最首接的反击反而最有效。
第二夜:毒物辨识
"银针试不出的毒才最致命,因为它们往往披着无害的外衣,如同披着羊皮的狼,让人在毫无防备之时遭受重创。"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一盏青瓷茶盏,那茶盏通体青翠,釉面温润如玉,盏中茶汤清澈如碧,表面却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青色雾气,宛如清晨山间弥漫的薄雾。"就像这种名为'雪里青'的毒茶,初入口时带着一丝清甜,仿佛山间晨露般沁人心脾,又似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散发的芬芳......"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语调平和得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寻常故事,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无声无息地划开表象,露出隐藏在深处的危险真相。
林夏下意识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甜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的瞬间,一股灼烧般的刺痛突然从喉咙首冲脑门,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在食道中游走。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因窒息而涨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视线瞬间模糊成一片。当她狼狈地抬起头时,才惊觉他的嘴角正噙着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说不出的狡黠与危险,如同暗夜中闪烁的寒光,稍纵即逝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夜·暗器使用
月光在雕花窗棂间游移,将青砖地面切割成流动的水银。顾承煜从背后环住林夏时,她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这味道总让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变得暧昧起来。
"手腕再抬高三分。"他的声音像浸过寒潭的剑,冷冽中藏着灼人的温度。当带着薄茧的指尖贴上她腕脉时,林夏突然触到他左手小指异样的光滑。那截残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断面整齐得像是被最精密的手术刀切割过。
她指尖猛地一颤,暗器"叮"地掉在地上。顾承煜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却在她抬头前松开,转而若无其事地指点她握剑姿势:"你的虎口太松,这样出招会......"
"王爷的手指..."话刚出口就被他打断。他忽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里心跳声震耳欲聋:"比起这个,你更该在意这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方才你使的分明是蜀中唐门的'寒星点月',是谁教你的?"
林夏这才发现,他刻意用右手示范动作时,左手小指始终隐在袖中。月光流转间,她看见他袖口闪过一丝银光——那是半枚断裂的玄铁扳指,边缘同样光滑得可疑。
4. 厨房里的跨时空对话
夜深人静,厨房的烛火摇曳,林夏正偷偷摸摸地往嘴里塞着她的“自制泡面”——其实就是几根油炸过的面条,浇上随手调制的香料汤。她吃得正香,忽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首接端走了她的碗。
“王爷也饿……唔!”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平日里矜贵冷峻的顾承煜,此刻竟毫无形象地捧着她的碗,咕咚咕咚地喝起了汤。
灶火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那道横亘在眉间的旧疤显得格外醒目。林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道疤痕:“这是……”
“贞观七年,火器局爆炸。”他任由她的手指停留在伤疤上,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祖父没告诉你?”
两人同时僵住,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指尖微微发颤,却未移开分毫。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像条盘踞的蜈蚣。"祖父只说…您是为救他才…"话音戛然而止,她忽然意识到这解释太过苍白。他低笑一声,伤痕随肌肉牵动忽明忽暗:“火药本就是玩命的营生。倒是你,如今连碰都不敢碰我衣袖了?”
致命破绽
贞观七年的月光突然穿透现代病房的玻璃窗,在林夏祖父的病历卡上投下武则天时代的篆体阴影。更诡异的是,老人脖颈处的疤痕在X光下竟显现出微缩版的《兰亭序》笔迹——那正是当年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佩剑上遗失的铭文图案。
"这不可能..."法医盯着CT片喃喃自语,"伤口组织里检测到了唐代才有的西域矿物粉末。"林夏突然想起祖父总在清明梦游般背诵《贞观政要》,而她衣柜深处那件从未穿过却满是岁月包浆的唐代襦裙,此刻正在无风自动...
当她将祖父的怀表拆开,齿轮间赫然卡着半枚虎符——与陕西历史博物馆镇馆之宝完全吻合的那半枚,却在博物馆档案里显示"己于贞观九年随葬昭陵"。表盘背面刻着的"林"字,竟是用《推背图》失传的第十六象文字书写。
林夏指尖发颤,怀表突然发出幽蓝微光,映得病房墙壁浮现出半幅泛黄的《兰亭序》摹本。窗外传来金戈铁马声,她猛地回头——病床上的祖父不知何时坐起,枯槁的手指正按着她后颈那道与虎符纹路完全契合的胎记。"贞观…六年…"老人喉间滚出的竟是千年前的官话,而CT机屏幕上的《兰亭序》笔迹,此刻正诡异地渗出血色。
5. 王府暗潮汹涌
在这座看似平静的王府深处,种种异常迹象正如同冰山下的暗流般逐渐浮现,每一处细节都暗藏着令人不安的秘密:
● 消失的茶盏:那日林夏随手用黏土捏制的马克杯,本是她闲暇时的小玩意儿,却在次日清晨赫然出现在顾承煜的书房案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原本素净的杯底不知何时被刻上了一行娟秀却透着寒意的小字——"勿露异技"。那字迹苍劲有力,显然不是临时所刻,而像是早有预谋的警告。
● 林夏指尖轻抚杯底刻痕,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想起昨夜窗棂外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以及顾承煜望向自己时骤然阴沉的眸光。茶盏在晨光中泛着诡异釉色,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这哪里是什么闲暇小物,分明是踏入王府权谋旋涡的第一张入场券。窗外忽有鸦啼划破寂静,她猛地合上妆奁,镜中倒映出自己骤然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