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水溶清朗却蕴含雷霆之威的话语,以及王夫人的狡辩,黛玉缓缓睁开了眼睛。
紫鹃低声道:“姑娘,王爷这招‘彻查京营’,真是釜底抽薪!王夫人怕是要急疯了。”
黛玉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微弱却清晰:“急?这才刚开始。
舅母还有那位宝姐姐…岂会坐以待毙?” 她看向紫鹃,眼神锐利,“告诉陈先生,立刻联络我们在京营的‘暗桩’,将王爷彻查京营的消息,透给王子腾的几个对头…
特别是,忠顺亲王那边的人。”
紫鹃眼睛一亮:“姑娘是想…借刀杀人,火上浇油?”
“不错。” 黛玉闭上眼,仿佛在积蓄力量。
“王子腾为了自保,必会疯狂反扑,甚至…弃车保帅。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乱,让他痛,让他…自己把脖子伸进绞索里。
至于府内…”
她嘴角的冷意更深,“宝姐姐的‘借刀杀人’之计虽败露了赵姨娘,但痕迹抹得干净。
她定会蛰伏,寻找新的机会…甚至,推动金玉良缘,来稳固地位。”
“那宝玉那边…” 紫鹃担忧。
“宝玉…” 黛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今日为我冲撞舅母,情真意切…却也彻底将自己置于险地。
舅母对他,怕己不止是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让晴雯设法带话给他:‘情深易折,暂敛锋芒。心光长明,静待花开。’
现在…还不是他硬碰硬的时候。”
紫鹃郑重记下:“是!”
窗外,北静王府的铁卫己无声地接管了荣国府外围的防卫。
水溶带来的御医恭敬地进来为黛玉诊脉。一切都按计划推进着。
荣国府密室,烛火摇曳,气氛压抑如铁。
王夫人面色惨白,手指神经质地绞着帕子,声音尖利。
“您想想办法!水溶那厮要彻查京营!这是冲着大哥去的!更是冲着我们贾家来的!还有那个小贱人…她不死,我寝食难安!”
他脸色阴沉如水,烦躁地在屋内踱步。
“慌什么!王子腾在京营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岂是水溶想查就能查垮的?至于那个病秧子…”他眼中凶光一闪。
“北静王府的侍卫又如何?总有疏漏!找个机会,让她‘病逝’得合情合理便是!
赵姨娘那蠢货不是现成的替罪羊吗?”
“您说的是!”王夫人眼中燃起希望。
“宝丫头己经安排好了,周瑞家的会‘畏罪自尽’,赵姨娘疯了,死无对证!只要林丫头一死…”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婆子惊慌的呼喊:“太太!不好了!赵姨娘…赵姨娘她…”
他迅速转身,隐入后面屏风。
“她又闹什么?!”王夫人没好气地喝道。
“赵姨娘她…她在柴房里大喊大叫!
说…说要见老太太!说有人指使她下药!
还说…还说宝姑娘给了她毒药!” 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什么?!”
王夫人和贾赦同时惊跳起来!王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宝钗!赵姨娘这个蠢货竟然攀咬宝钗?!
“闭嘴!让她闭嘴!” 王夫人厉声咆哮,“去!堵住她的嘴!把她舌头给我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