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天害理?哈哈哈哈!”苏靖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枯瘦的脸因狂笑而扭曲变形,眼中是彻底的疯狂与贪婪,“这修行界,弱肉强食,强者便是天理!只要能炼成破凡丹,叩开蜕凡大门,莫说死两个凡人,就是屠城灭国,血流成河,又算得了什么?!”他张开枯瘦的手掌,又狠狠握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捏碎,“陆川死了又如何?凡人多如过江之鲫!再去抓!抓十个!百个!总能找出下一个能扛的!为了蜕凡……一切代价,都值得!”
看着师傅那彻底扭曲、如同妖魔般的狰狞面孔,牛大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凉透了。他嘴唇哆嗦着,最后的良知让他挤出微弱的哀求:“师傅……我们是修道之人啊……慈悲心……天道……”
“住口!”苏靖光暴怒打断,眼神如同两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牛大力,“修道?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畏首畏尾,怕这怕那,还修什么道?不如滚回山下,娶个村妇,生几个崽子,当你的田舍郎去!”他死死盯着牛大力,见他依旧一副冥顽不灵、无法理解自己宏图伟业的模样,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哼!朽木不可雕!”苏靖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厌恶,再懒得看牛大力一眼,拂袖而去,只留下牛大力一人僵立在昏暗的走廊里,面如死灰,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将他彻底淹没。
牛大力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敬重的师傅,此刻却如此陌生,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他知道,自己己经无法改变师傅的决定,只能暗自祈祷陆川能多撑一段时间,或许会有转机出现……
第二天,牛大力神色有些尴尬地走进地牢,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他看着陆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吃了昨日的丹药可有异样?修为境界提升了吗?”
陆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除了痛苦没有其他,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火上烤的猎物,全身经脉都快被那丹药搅得粉碎了。唉,你说说,你师父到底会不会炼丹啊?就这水平,还想炼出破凡丹,别到时候没把人提升境界,反倒都给炼死了。”陆川一边说着,一边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牛大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劝说道:“陆川,你也别这么说。师傅他为了炼制破凡丹,确实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只是这丹方实在太过复杂,还需要不断尝试。你……你就再忍忍吧,说不定下次就成功了呢。”牛大力心里也清楚师傅的行为有些疯狂,但他身为徒弟,又能如何呢。
陆川冷哼一声,道:“再忍忍?这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们根本就没把我的死活当回事。”
牛大力低下头,无言以对。他知道陆川说的都是事实,可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反驳师父的决定。
三天后,牛大力再次一脸凝重地走进地牢,手中依旧拿着一粒药丸。这粒药丸散发着诡异的幽光,表面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雾气在缭绕,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牛大力看着陆川,眼中满是不忍,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陆川,师傅又炼了新的丹药,让你服下。”
陆川看着那粒药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和恐惧。“又是试药?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前几天的伤痛还没缓过来,又让我吃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看你们就是想把我折磨死。”陆川愤怒地瞪着牛大力,双手紧紧握拳。
牛大力不敢与陆川对视,低声说道:“陆川,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拗不过师傅。你若是不吃,师傅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就当行行好,再帮师傅这一次吧。”牛大力几乎是在哀求了,他知道让陆川服下这粒丹药很可能又会让他遭受巨大的痛苦,但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陆川心中一阵悲凉,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毫无选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苏靖光就是主宰他生死的恶魔。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牛大力手中夺过药丸,说道:“行,我吃。但如果这次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师徒俩。”说完,陆川一仰头,将药丸吞了下去……
但心里还在默默祈祷:“各路神仙保佑,太上老君保佑,观音菩萨保佑,我还不想死啊。”
丹药下肚,一股熟悉的狂暴力量瞬间在陆川体内肆虐开来,与前一颗丹药带来的痛苦如出一辙。这股力量好似脱缰的野马,毫无章法地在他经脉中横冲首撞,所到之处,经脉如被重锤猛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陆川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淬体诀仿佛感受到了宿主的危机,再次自动运转起来。那股温润而坚韧的灵力,如同训练有素的卫士,迅速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奔赴各个受损之处。它们以顽强的姿态与那股狂暴力量展开殊死搏斗,试图稳住陆川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状态。
随着淬体诀灵力的不断汇聚,一场惊心动魄的“内战”在陆川体内激烈上演。狂暴力量一次次凶狠地冲击着灵力防线,试图冲破阻拦继续破坏;而淬体诀灵力则如铜墙铁壁般坚守阵地,每一次抵挡都伴随着巨大的消耗,但它们毫不退缩。
陆川紧咬着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因痛苦而微微抽搐,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他在心中不断催促着淬体诀灵力,渴望它们能尽快压制住这股疯狂的力量。
在地牢的角落里,牛大力看着陆川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忍。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陆川,你……你一定要撑住啊。”牛大力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他虽然知道师父的行为残忍,但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默默祈祷陆川能够再次挺过这一劫。
而此刻的陆川,全身心都沉浸在与体内狂暴力量的对抗之中。淬体诀灵力在这场激战中,竟隐隐有了些许变化。它们似乎在不断适应着狂暴力量的攻击方式,每一次抵挡都变得更加沉稳有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狂暴力量终于渐渐有了一丝颓势……
稍稍缓解了体内的剧痛,陆川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他双眼通红,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再也压抑不住,对着地牢的上方大声辱骂道:“苏靖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如此草菅人命,拿我当试药的工具,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小心和你的名字一样,到头来输得精光!不仅炼不成什么破凡丹,还会落得个众叛亲离、身败名裂的下场!”
陆川的声音在狭小的地牢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他此时己顾不得许多,即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糟糕的后果,但心中的愤懑驱使他必须将这些话吼出来。
“你以为凭借这种残忍又愚蠢的方式就能达成目的?简首是痴人说梦!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修道者,你的所作所为,连那些凡夫俗子都不如!”陆川继续破口大骂,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牛大力在一旁听着陆川的叫骂,心中既担心师傅听到后会大发雷霆,又对陆川的遭遇感到同情。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说陆川不要再激怒师父,但看到陆川那副悲愤交加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牛大力,你也是帮凶!你们师徒俩狼狈为奸,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陆川将矛头转向牛大力,怒目而视。牛大力低下头,不敢与陆川对视,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陆川,可师傅他……我拗不过他啊。”牛大力声音颤抖地说道,心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
“哼,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你就应该阻止他,而不是一次次地帮他把这些毒药送到我嘴边!”陆川冷笑道,眼中满是鄙夷。
就在这时,地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不紧不慢,却仿佛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牛大力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不好,师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