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木戈回到寝殿内,脱去繁复的朝服,只着一件素衣,手中握着一长串佛珠,闭眼跪在佛像前诵经。
李长进悄悄走到了木戈身边,目光柔和,看着她虔诚祈祷的模样,上前与她并肩跪下,双手合十说:愿佛祖保佑,娘子心想事成,岁岁安康。
木戈睁开眼,也不许看李长进,一边拨弄着佛珠一边轻笑:谁是你的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呀,让李宰辅好生关心呀!
李长进回答道:自然是眼前心上人。
不敢当呀,李宰辅的府邸里莺莺燕燕没有二十也有十七吧,听闻昨日俞州刺史又给你送来了一批江南美人,李宰辅可是照单全收呀!
李长进无奈摇头笑着与木戈解释着说:她们不过是一些官员士族为了拉拢我而送来的礼物,而我也同样需要他们的助力,所以我才将她们养在府中的。
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此心日月可见,话罢,扶着木戈起身一同坐在了椅塌上。
李长进打趣说道:娘子是吃醋啦。
木戈说:你猜呀
李长进说:娘子心中有我,定然是吃醋了。
木戈不再理会李长进。懒散的靠在李长进怀里。
李长进眸光盈盈笑着对木戈说:今日登基大典,礼节繁重娘子累坏了吧,我帮娘子搂搂肩。
木戈郁闷的说:你说朱御史何故于此呀!舍下身家性命,与我作对。
李长进思考了一会收起笑容有些严肃说:或许这天下做官的总要有一人敢要冒天下大不为首言进谏,不只为权为利,只为对的起天下百姓,与自己的一身官服,在加上朱御史这人认死理,为官几十载,初心不改,身为御史就应当冒天下之大不为,首言进谏。
可今日他看到那些同样为官的人,明明知道心中有疑,不信陛下,不对,如今应该称先帝了。
不信先帝会传位给竣儿,而不是汉王,却没有一人敢在朝堂之上首言不讳,大多数人在这名利场上忘去了初心,天下熙攘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太过贪生怕死,舍不下自身的荣华富贵。
木戈道:初心不改确实可贵,可惜他必须死,也只能死,杀鸡儆猴,告诫天下人。
木戈说:我打算在举办一场科举,朝廷需要新的血液将那些趴窝不动的老木头给替换掉。
李长进说:好,都听娘子的。
李长进又道:竣儿既然己经登基,成了帝王,便应该早些刻苦读书,学习治国之道,明日起便让竣儿去上书房,每日下朝之后我亲自教他。
木戈点头默认。
夜黑月以高,汉王府内,蓝色蟒服的少年正与一位儒衫装束的中年男子对弈。
少年开口说:先生,父皇暴毙突然,但也绝不会传位给陈文竣,他不过才五岁,父皇向来器重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许木戈李长进他们谋权篡位。
儒衫男人说:一子慢,步步慢,事无定局,要怪就怪他们运气太好,你运气太差,除非你能将棋盘先翻,方还有一线机会。
不过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活着,别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少年说:先生可愿助我。
儒衫男子说:你如今一无军队,二无钱财,谁也不会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去追随你。多少人盯着你这汉王府,我今夜愿意来着是因为我们师生一场,劝你别做傻事。
少年不再说话,看向棋局,是输的不能在输了。
又开口道:学生受教了。
未央宫内,烛光闪烁,许木戈命人将近几年的地方实施的政策,官吏的人事调动考核成绩,粮食收益情况都整理了出来,一本本小册子堆满了书房,木戈做在书桌前一一认真翻阅。
李长进坐在书桌旁,看着烛光映在许木戈的脸庞,时明时暗,久久愣神,陶醉其中。木戈有不解之处便会问李长进,李长进就细心解释,不厌其烦。
窗外明月夜,屋中有佳人,唯有你与我相互陪伴。倘若时间可以停止,此刻可以永恒,对于李长进与许木戈而言该多美好。
李长进想到一事对正在看奏章的木戈说:汉王你打算如何办?留着他后患无穷呀!
木戈说:本宫不会杀他,杀了汉王不就等于告诉天下本宫心虚,竣儿得位不正吗?在说手足相残,太过残忍,不到万不得己,不会杀他的,本宫只会派人去监视他,将他留在京城,不会让他去封地的。
李长进说:终究还是不保险,不如斩草除根,将事情做绝,心慈手软绝非良策。
木戈说:汉王他也不过十西岁,自幼就没了母亲,也是个可怜人。
此时的许木戈还未明白,作为一朝太后,一国政治政策的决策者,站在权力的巅峰,太过仁慈心软,牵一发而动全身,会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