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弃仓库生锈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妙森森抱着急救箱,校服裙摆早己被泥水浸透,发梢滴落的雨水模糊了视线。
自从三天前那场惊鸿一瞥后,她每晚都会收到匿名短信,暗红色的玫瑰图案在手机屏幕上明明灭灭,配文永远只有冰冷的坐标。
"姐,让我跟你一起去!"
妙星野拽着她的书包带,少年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那个余煜弦一看就不是好人!万一......"
"在家等我。"
妙森森捏了捏弟弟的脸,十五岁的少年己经比她高出半头,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容易着急。
"我带着防狼喷雾呢。"
她晃了晃钥匙扣上的辣椒水,转身冲进雨幕。
仓库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腐锈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最终定格在角落蜷缩的身影上。
余煜弦的额发被雨水和血水黏在一起,苍白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他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身旁散落着弹壳,染血的衬衫下摆还在滴落水珠。
听见脚步声,条件反射般摸向腰间,却摸到空空如也的枪套。
"别过来。"
他声音虚弱却凶狠,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滚。"
妙森森没有理会,蹲下身扯开他浸透的衬衫。
新伤叠着旧疤,最狰狞的那道从左肩斜贯至腰际,此刻正翻卷着皮肉,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闪电。
酒精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余煜弦猛然掐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碾碎:
"我说了让你......"
“别动。”
她首视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从急救箱掏出绷带
"伤口感染会死。"
余光瞥见他手腕内侧逆五芒星形状的烫疤,和短信里的玫瑰图案莫名相似。
绷带缠绕到第三圈时,仓库铁门轰然洞开。
强光手电刺得人睁不开眼,为首的男人叼着雪茄冷笑:"余少,让我们好找啊。"
余煜弦猛然将妙森森护在身后,后腰抵住墙面,染血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她是妙家的人。"
他声音低沉如困兽,"动她,整个青帮都别想安宁。"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却仍举起了枪。
千钧一发之际,妙星野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抡起书包砸向持枪者。
少年单薄的身影在雨幕中格外醒目:"姐快跑!"
混乱中,妙森森抓起脚边的汽油桶砸过去。爆炸的火光中,她被余煜弦拽着狂奔,身后传来弟弟的喊声渐渐模糊。
两人跌跌撞撞躲进老旧的电话亭。余煜弦的后背抵着生锈的铁皮,剧烈喘息喷在她发顶。
妙森森这才发现自己的校服裙摆己被撕碎,而他的血正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淌。
"后悔了?"
余煜弦抹去她脸上的雨水,拇指着她泛红的眼角
"带着你弟弟,别再插手我的事。"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滚烫的话语混着雨水滑进脖颈:
"有些人,生来就不该被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