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升起。
入夜,灯都点起。
容莺拉着萧承夜上马车,“阿夜,今年的花灯节。保证会让你难忘。”
花灯节。
市井大街上人来人往。
容莺刻意选了一个人少一些的一条后街。
街上,装饰着满满的花灯,有小兔子花灯,还有糖人,还有打铁花的人。
下马车。
她笑着去挑花灯。
萧承夜递过去银子,“全要了。”
摊主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一大堆花灯,“郎君,您可真阔绰,真疼你媳妇儿!”
容莺笑着抬眼。
漂亮的水眸里面晶莹亮亮的。
萧承夜唇角淡淡,“还想要什么。”
容莺提了个小兔子花灯。
她把剩下的都给斩岳,“麻烦啦。”
斩岳欲哭无泪,王爷不疼他。
只能把花灯都提了。
容莺的手从萧承夜手中抽开,去到前面的摊子上。
萧承夜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心,男人如墨色的眸子闪烁,收回。
下一瞬——
容莺笑着跑过来。
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儿。
她拿过一条长长的红色发带,“阿夜。伸手。”
萧承夜抬手,手掌心递过去给她。
容莺用发带系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而后。
用另一端系上萧承夜的小拇指。
她,“好啦。这样我们就可以一首绑在一起。而且也不妨碍这只手的灵活使用。”
萧承夜本死灰一般漆黑的眸子。
一瞬间怔了几分。
男人如墨色翻涌的神色,紧紧看着她。
他注视自己手上与她牵系的红带子。
容莺笑着抱住男人的腰身。
她,“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今夜,我都是你的。”
少女雪亮亮的眼睛。
格外动人好看。
萧承夜抬手,她的唇角,“莺莺,这根带子,系不住你。”
容莺一听。
她有些担心。
下一瞬,带子一份为二。
容莺娇躯一怔。
萧承夜抬手,劈开了。
男人看着断了半截的红色带子,另一端还系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莺莺,今夜。本王给你机会。”
他攥紧了那一端断掉的。
此情若是长久。
就不在乎这牵系的长带,哪怕是断掉,她也不会走。
容莺看着另一端自己断掉的带子,在手上。
她笑了一下。
少女,“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一样东西。”
容莺提着衣裙。
头顶的簪子随着衣裙的飘动,一动一动的。
她消失在灯火里。
萧承夜注视着娇莺儿的背影。
男人攥紧了手里的红带子。
“莺莺,你会回来本王身边么。”
他几乎是用力。
握紧了断掉的红带子。
斩岳朝着王爷秉了一下,转身就跟了过去。
容莺走到一处月娘摊子。
月娘笑着扇着扇子,“成就天下有情人的铺子,都来看一看。同心锁可开光,保证长长久久。”
容莺拿着一对的同心锁。
她递过去。
“麻烦帮我刻上我和我心爱之人的名字,帮我开个光。”
少女递过去银两。
月娘笑着,“当然可以了。名字。”
容莺,“夜。莺。”
月娘寻思着,“好名字呀。夜与莺。莺与夜。”
而后,就轻轻的在上面刻着。
一阵咒术做法。
“好了。你可以和你的郎君,白头偕老了。”
月娘笑着挥着扇子。
容莺感谢,“多谢月娘。”
她提裙离开。
少女走到一处。
下属斩岳阻拦,“莺莺小姐。属下希望您想清楚。这世上,只有摄政王才是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
怕她借此离开。
容莺笑着,“我当然知道了。斩岳,你来的正好。你快去帮我占位置。同心桥上,我要跟阿夜一起上去。”
斩岳以为这是她支开自己的借口。
“莺莺小姐。这是属下最后一次提醒你。”
“你可知道,女贞观是被摄政王烧毁的,他是为了你。那一日,他毒死了你观里养的鱼儿,觉得你一去不复返,己然失去意义。王爷说,这女贞观,从来困不住你。”
斩岳自小就跟着摄政王。
从没见过,在这世上,能有他在意的人。
容莺微怔。
原来女贞观……
是萧承夜亲手烧毁的?
她真以为是一场意外,只是走水了。
容莺手里握紧了同心锁。
原来他爱她至此。
是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她,“斩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会走的。你快去帮我占位置吧,我怕被人抢走了。”
容莺看出来是真的很着急。
同心桥。
传闻在同心桥上一起走过的情人。
可以白头到老。
她要和萧承夜长长久久。
斩岳却是格外失望,后退两步,伸手秉了一下,离开。
容莺轻抚同心锁。
她笑着拎起来,“真漂亮,这样就好。”
两条同心锁捧在一起。
发出清脆的声音。
容莺在附近摊子又买了一个祈福的红纸带子。
摊主,“姑娘,想写些什么?”
把笔墨递过去。
容莺洋洋洒洒写了一条。
摊主想凑过去看,被容莺盖住,不准看。
写完之后,容莺吹干。
挂去了旁边的祈福树。
她许愿,睁开眼。
容莺转身就要回去萧承夜身边。
忽而,前面传来一阵声音。
容矜月也同样提着小兔子花灯,搂着裴砚昭的胳膊。
裴砚昭见此,赶紧松开,上前去,“莺儿,你真的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
容矜月气得跺脚。
容莺看了眼。
她,“哦?找我?那妹妹怎么也一起来了。手也是她主动拉上你的?”
裴砚昭连忙哄,“莺儿,你应该大度一点。毕竟她是妻,你是妾。你们俩都要过门的。”
容莺冷笑一声。
她抬腿就踹过去一脚。
裴砚昭捂着,面色铁青,“莺儿,你太顽劣了!你下次再打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了!”
容矜月立马过去关切,“容莺你个贱婢!果然没规矩。你娘死了,就没娘教了啊。”
“啪!”
容莺用力一把将容矜月打翻在地。
她,“你说的对。我就是没规矩,没素养。你有娘教,你娘就有素养?”
容矜月尖叫倒在地上。
摸着嘴角的血,发疯大叫,“贱婢,你把我打出血来了!我跟你拼了……”
起来就要冲过去。
被裴砚昭拉住。
容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她,“打不到啊?那我就走了。”
容矜月气得昏死过去。
被裴砚昭抱住,一把狠狠拉住容莺的手腕,“莺儿,你就想这么走了?”
容莺抽开。
她,“怎么,裴世子也想挨一巴掌?别挡道,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她要去同心桥。
阿夜一定在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