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青宁寺离开前,她给太后开了三副药,分别调了方子,她算定了这个日子是该太后娘娘撑不住的时候。
治瘟疫的方子,只有她能配,太医院的那些人即使都去了,她也料定他们治不好太后的病。
这一点她作为一位现代穿书过来的中医,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方子是在本朝五百年后才被研制出来,现在除了她,得了瘟疫或者瘟疫反复只能等死。
沈青颜也是算准了李公公在太后面前立功心切,才想着利用他。
救命恩人,他一定会在伯爵府保护她。
到了皇宫,有李公公的令牌,一路放行免了所有礼仪,首接进了太后的紫宁宫。
沈青颜其实也是有些怕,虽控制了药物的剂量,可凡是也怕有万一。
毕竟太后年事己高又有些其他的毛病干预,她也怕太后万一真撑不住提前薨了,她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太后寝宫里面隔了帘子,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怕传染,脸上分别围了绢布、丝巾,宫门内外一片紧张气息。
沈青颜进去之前,李公公悄声提醒,“姑娘还是戴上为好,以防万一。”
“无妨。”
沈青颜微微挥了挥手,拒绝了李公公的好意。
她心里有数,这种瘟疫只通过血液和粪便、呕吐物传染,只要稍加注意即可,并不像传言那么严重。
太后寝宫里,除了一旁伺候的下人,还有一位年轻的御医立在一旁,看来是对太后的热症己经没了法子,此刻正心急如焚眉头皱成了麻花。
看见沈青颜进来,自身丝毫不做防护不说,还竟如此年轻,心里顿然凉了半截,说是去请一位神医,没成想竟是一位黄毛丫头。
沈青颜觉出那位太医的轻视,也没工夫和他多说,上来就把脉,一阵望闻问切之后,沈青颜匆匆起身去写方子。
书里的原主沈青颜,读书是废材,对于写字实在有些难。
而现代穿书过去的沈青颜确是习惯了中性笔,也写惯了简体字,繁体字和毛笔她是真真搞不习惯。
提着毛笔对着纸发呆了片刻,突然心生一计。
“你来写,我来述。”
一旁立着的御医一首对她持怀疑态度,安宁便给他找了个活干。
御医本就不服气,又被一个小丫头指使,他皱了皱眉没有马上行动。
“郑太医”
李公公只轻轻唤了他一声。
郑太医慌忙作揖,提笔。
他不服气,他一个宫里的御医虽年轻可毕竟学富五车经验丰富,他都治不好的病,不信一位年轻的姑娘能治好。
沈青颜说的很快,郑太医跟着写一字不落,且字极好。
沈青颜看着他写的方子,忍不住暗暗夸了他一句,字他妈真好看,全是繁体,有好些个字根本看不懂,如果不是自己说的方子,她拿着这单子,根本都找不到药。
“去吧,熬药时半个时辰加一次无根水,每次加一勺。”
沈青颜交代完,郑太医不懂,弱弱问了一句,“为何要无根水?是何功效?”
沈青颜也瞪了他一眼,“没空教你,赶紧照做。”
这东西是她现加的,不好解释,只她自己心里知道这是故弄玄虚,要的就是让人摸不清虚实,学不来她的方子。
御医吃了瘪,没敢再多嘴。
等药的时间,沈青颜掏出自己带来的银针开始给太后娘娘针灸,在现代沈青颜在针灸学上可是小有成就的。
她不光为太后灸了几个退热的穴位,又刺了几个排毒的。
不多大会,太后娘娘就退热了,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太后坐起来,看着沈青颜满眼喜欢,“哀家就知道,定是你来了,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稍稍调高了靠背坐起身子,让沈青颜去她身边。
今时不同往日,在青宁寺时,太后并未表露身份,沈青颜只当她是普通大户人家,与她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如今在这肃严的紫宁宫,沈青颜有些拘谨。
面对太后娘娘一如既往的亲切,她有些怕不置可否,偷偷瞧了眼李公公,李公公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青颜这才敢战战兢兢过去,坐的时候也只用了半个屁股沾了沾床边。
在伯爵府住的时间不长,一些规矩礼仪她都不太懂,仅有的礼仪知识也都是从丫鬟夏初那得来的。
她曾告诉沈青颜,小姐们坐的时候坐半个屁股显的端庄些,她便照着做了,可是真的累。
“禀太后,两个时辰了,靖王还在殿外候着。”
沈青颜与太后聊了一会子,李公公才上前悄声提醒太后。
太后应了,“宣他进来。”
听见靖王这两个字,沈青颜用尽大脑储存的所有信息量分析了一通,书上说他是皇上第七子,是镇守西域大将。
常年在边关,无召唤不能回,最后却靠逼宫得了帝位。
多年来外敌侵犯有他,拼命厮杀有他,战功赫赫,可即便如此,他却连见自己的生母一眼都很难。
这么多年,他屡立战功,也只为能求得恩典多多进宫,多看自己生母一眼。
之前看书上说,皇帝之所以不喜欢他这个皇子,不单单是因为他生母出身低微,生的靖王竞也跟他母亲一个样,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他们娘俩也从来不讨好皇帝,皇帝很烦他,把他贬去了边疆,故意母子分离。
皇帝本想让他的母妃来求他,可是他母妃从不开口,宁肯母子分离,却从不低头。
近些年来边疆叛乱,靖王屡立战功在民间声望极高,皇帝却又忌惮他的实力,怕他造反,拿他母亲做人质圈在皇城,好让他在边疆卖命。
“给皇祖母请安。”
靖王进来自带光辉似携着日月,沈青颜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只见他虽常年驻守边关却也只肤色微暗,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沧桑感。
他的鼻梁高挺,双眸极有神韵,却又极忧郁,行走间,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开口声音低沉又极有磁性,皇家风范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若抛开彼此真实身份,与当今皇上站在一起,靖王倒更多了几分帝王相。
可是待她看他第二眼,沈青颜却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他。
“起来吧。”
一年未见,太后见着靖王并没有几分喜色,靖王不常在宫里,性子又拧不太讨人喜,太后对他印象不深,说话也只淡淡的没有多少情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