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愿意?如果当即是太平的天下,我何必那么辛苦的东奔西跑,以求生存,知道么,我妻子怀孕了,但是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江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司徒青云的女儿?”
江寒点了点头:“这一路上,我死了很多兄弟,有几次我都差点崩溃,如今一起从毛街跑出来的兄弟没剩下几个了,我必须对他们负责。”江寒坐了起来,盘着腿低着头。
周离若吃下了半碗面,她苦笑道:“你以为天下人就你一个不幸?”
江寒没说话。
“我十二岁嫁给了一个地主,但是下嫁的当天,那地主就死了,然后我守寡了八年,后来又碰到了陨神,我知道,陨神是因为我的蛊术才接受我的,其实跟我没有一点感情……”
“说真的,我很怀念我和大哥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至少我们自由……”
“自从我学蛊术的那一天起,周围的人都很怕我,怕被我下蛊而死,只有我哥哥对我毫无惧意,说起来讽刺,皇上自从听说下蛊人能在男女交流的时候下青蛊,他就再也没有临幸过我了,连皇上都怕,你不怕么?”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兄妹二人也不是亲的,而是被其兄长收留,之后兄长靠着妹子成为了国舅,从麻雀变成了凤凰,而兄长也因此得到到了爵位。
“怕?你说我怕?”江寒拍着大腿大笑,“我最怕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说不定我什么都不怕!”
江寒爬下了床,穿上鞋子准备离开房间,却被周离若叫住了,周离若问他去哪里,江寒只是说出去走走。
只是江寒到了镇口的时候,发现一群恶汉正围着一个卖菜的老翁,说是要其还钱,原来是老翁的儿子借了钱跑路了,那些恶汉就借此机会提升利息,江寒本来不想管,可是江寒仿佛看到了陆游被欺凌的模样,顿时他上前揍了这些恶汉,然后恶汉败逃。
但是江寒却悄悄跟着恶汉,将这几名恶汉全部杀了,接着焚烧成灰,这精彩的一幕都被周离若看在眼里,她不是故意要跟江寒,其实她想逃跑,可是看见这一幕诸侯,周离若发现一时间也没了逃跑的心情。
随后她回到了客栈中,桌子上的饭菜早就被牛顶天吃完了,吃的是一粒不剩,连盘子都舔舐的干干净净,让周离若哭笑不得。
牛顶天滑稽的模样让周离若笑了起来,她也惊讶,在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她掂量着,难怪江寒身边能人众多,也许江寒本身就有一种魔力吧。
却不曾想,她在笑的时候,江寒也回来了,江寒道:“平时何必苦着个脸,像是别人欠了你几百万两一样,笑一笑多好看。”
“我可不想笑的跟你这傻帽一样,那么的傻。”言语之中多了一些轻缓,江寒自然是听得出来。
江寒道:“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黄石镇,要去下一个地方了,你想走便走吧。”
“你不打算要挟我当人质了?”
“从没有这个打算。”江寒将一些衣服收拾了下,装进乾坤袋,他让牛顶天坐下,开始为其理发,只是江寒手法不行,只是给牛顶天剃了个毛光,也是俗称的一寸头,板刷头。
不过牛顶天看起来倒是十分精神,江寒又给他的耳朵穿了个洞,戴上了个耳环,还给牛顶天穿了一身牛皮袍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刺客一般,不过却很好看,江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他也意识到周离若没有离开,他笑道:“怎么,不是一直想走么?”
“我突然不想走了而已。”她看着牛顶天的头咯咯笑道,“他这个头怎么那么奇怪,不是跟和尚差不多了么?”
“这个是硬汉才能梳的头,叫做硬汉头。”江寒满意的夸赞着自己的杰作,却不知道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个板刷头发型,成为当时男人最流行的头发。
江寒肚子坐着烛龙,而周离若自己掏腰包买了一匹精良的白马,又给牛顶天也买了一头高头大马,惹得牛顶天阿姨阿姨的乱叫,叫的周离若是花枝乱颤,相当得意。
且说着三人一路往南,一路上也相当扎眼,只是这消息偏偏传到了陨神的耳中,陨神气愤之极:“想不到这个贱女人竟然跟着江寒走了,更让朕想不到这江寒竟然敢跨越太古河来朕这里!”
“皇上,那您打算……”南伯离看着陨神。
“派出朕的五百精卫,绞杀这狗男女!”
“是三人,还有一个浑身青紫的小孩儿。”南伯离补充道。
陨神气氛道:“那就是三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的话,就让朕的精卫不用回来了!”
“是!”
一行人到了黄石镇边上的一个河滩,周离若停下了脚步,和善的笑道:“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下次见面我们依旧是敌人。”
“嗯,你身体的禁制还有两天就会自动消失,记得多笑笑,老是苦着个脸,看起来都老了!”江寒挥手道。
“就此别过!”
“保重!”江寒和牛顶天随即离开了河滩,牛顶天道:“为什么周阿姨不跟我们一起走?”
江寒拿出了一张粗制的地图:“目前我们和她还不是同路人,可能下次见面就要刀剑相向了,假如让你和周阿姨动手,你愿意么?”
“我……我都听干爹的!”牛顶天有了一些犹豫。
江寒没去拆穿牛顶天,目前九龙上将已经凑齐了四个,虽然牛顶天空有一身蛮力,没有江寒想象中的那般彪悍,但这也无妨,一个妖尊能在自己帐下效命,能抵得上好几个大将了。
在一件不起眼的民宅中,南伯离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陨神正在外面等候:“宰相,那个人怎么说?”
“无心朝野,只求安心度过一生,任凭我怎么劝,他就是不肯为我们所用。”南伯离叹道。
陨神眉头紧锁:“如此天才竟然不能为朕所用……南伯离,你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吧?”
“臣知道。”南伯离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是夜,苍南城的上空阴云密布,漫天的星空此时都被遮蔽了,数名在黑夜中穿梭的黑衣人进入了这个民宅,手中都拿着亮晃晃的兵器,然而进了门却没有一个人。
黑衣人们四下观望,顿时也明白了这次刺杀的目标逃走了,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房顶,传来了一个富有威严的声音:“你们是在找我么?”
黑衣人们一听见这个声音,便来到屋外,然而此时的乌云散开了,之间一个满头披肩白发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锤子,那锤子显得有些奇怪,若是说猪头更加形象,因为他的锤头就是一个野猪的金属头颅。
白发跳到了地面上,大锤子横下四扫就将这些人给震飞,被震到的,只感觉无内翻腾,白发抚摸着锤子:“阿娇,又让你沾到鲜血了,对不住……”
一个人在对一个武器说话,显得非常不可思议,那些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敌,便要跑,然而刚走了三步,一个个爆体而亡,诡异十分。
持锤子的人叫做邵颌,年轻时候因为欠人一百两银子,而坐了十年牢,但是在第七年的时候,他逃脱了天牢,继而跑到荒郊野外,机缘巧合之下看见了一头奔跑的五色野猪,他跟着野猪跑了很久,入了一片陌生的森林,然后就和这把锤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邵颌看了下周围是尸体,他知道这个地方呆不久了,于是开始了第三次搬家,到了门口便遇到了江寒两人,江寒和牛顶天都感觉到了邵颌身上的暴戾的气息,拦住了邵颌:“兄台请留步!”
“怎么,有事?”
“我怎么感觉兄台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能否赐教兄台的姓名?”
邵颌冷冷道:“没兴趣。”
“坏人,竟然这么跟我爹说话!”牛顶天发怒了,不顾江寒阻拦就冲向了邵颌,一双拳头开始变大,还覆上了一层晶莹的铠甲,牛顶天一拳下去,声如炸雷,而那邵颌也没有留手,挥舞着锤子竟然接住了这刚猛的一拳!
一声闷响,锤子上的布料全部被震碎,江寒也终于看见了那柄锤子,惊道:“这你是哪里来的?”
“莫要打我阿娇的注意,否者我杀了你!”邵颌单手举起了锤子,扛在肩膀上,江寒看去,此人身高虽然不如自己,但是体格非常大,身上的肌肉也将衣服撑的鼓鼓的。
“既然兄台不客气,那别怪我小儿不客气了。”江寒冷哼道,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牛顶天真正的实力。
然而有了这种想法的第一秒,江寒就后悔了,那牛顶天既然被那柄锤子逼出了圆形,一头比城墙还要高的洪荒猛兽,浑身漆黑,一双眼睛红的发赤,犹如魔神一样。
饶是江寒也震撼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小的身躯下,还藏着如此了得的身体,江寒暗暗庆幸自己捡到宝了,那邵颌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招一式之间,都透露了他的修为是在天阶之上,对元气的掌握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好小子!”邵颌哈哈大笑,转守卫攻,锤子毫不留情的砸向了牛顶天。
然而牛顶天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活生生的给接住了!一来一回间,战况精彩万分,让江寒也有些舍不得动手了,毕竟看他人打架对自己的帮助也是相当之强大的。
也许一方面身为妖尊,另外一方面有着仙器,两者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间也难分胜负,江寒示意牛顶天退下,独自上前一步:“兄弟的武艺让我叹为观止,实在太精彩了!”
“谁和你是兄弟!”邵颌讽笑道。
江寒拿出了五龙穿云努,两把仙器见面的瞬间,竟然都开始发亮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将江寒包围。
当时看到了始皇的天魔宝轮便是这种感觉,江寒再熟悉不过了,一方面邵颌也发现了这个事情,自己的兵器竟然发亮了!
“这兄弟便是兄弟,你我身为主人,难道不是兄弟么?”江寒道。
邵颌撇这嘴巴:“你说是就是了??”邵颌反转大锤,将牛顶天弹出老远,他带着锤子反而攻向了江寒,江寒眼睛一睁,大笑:“来得好!”
只见江寒拿出了五龙穿云努,一下子射出了十一箭,箭箭都是要邵颌的要害!邵颌只能闪避,不然这些箭他就要用身体去感受威力了,而江寒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左手努,右手击碎苍穹狼牙棒,朝着邵颌发动了惊天骇地的攻击。
邵颌万万没想到江寒的攻击竟然远近皆可,当他要挥起锤子抵挡的时候,已经处于下风,江寒一招漂亮的海底捞月切向了邵颌的腰间大鸟,那邵颌大骂卑鄙,然而也不得不回防。
这么一连串的进攻导致了邵颌飞一般的撤退,一边的牛顶天也站起来,当他要再度进攻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的干爹,如此的厉害,一时间忘记了进攻,就那么傻站着。
“兄弟,吃一下这一招!”江寒咆哮道,之间他射出了无数箭,这些箭全部冲向了天空,消失在人的视线中,那狼牙棒朝着天空一舞,顿时先前的一支支箭全部依附在狼牙棒上,此时的狼牙棒个头是相当的大,而且五颜六色鲜艳无比。
邵颌脸色难看,举起大锤横在胸前:“娘希匹,真厉害!”他吐了一口吐沫,认真的看着江寒。
战局紧张,然而在邵颌打算再度攻击的时候,江寒却收了武器,怡然自得的起上了马,对着牛顶天道:“儿子,我们走,这人不配加入我们的九龙上将。”
邵颌不解,一个翻身挡在江寒的马前,赞叹道:“好马啊好马,你说不配?你是何人?”邵颌想去摸一下马鬃,可是有惧怕那马的凶相。
“我只是招募天下义士,听传闻说苍南城有一个邵颌,天生猛将,于是来拜访,这邵颌便是你吧。”江寒盯着邵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