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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玄铁坊议事厅外的银杏树下己聚了七八人。
张晨攥着带泥的账本，指节因用力泛白，锦袍前襟还沾着老槐树下挖出来的湿土。
他盯着面前三个心腹，喉结上下滚动，"说！谁动了我的石匣？"
刘师爷缩着脖子，眼神往人群边缘的小翠飘："张管事，昨日夜里只有翠姐在您房里当值......"
"放屁！"张晨反手抽了刘师爷一耳光，玉扳指在对方脸上刮出血痕，"老子的钥匙在锦袋里，谁能近身？"他突然转身抓住小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说！是不是你？"
小翠被拽得踉跄，发簪"叮"地掉在青石板上。
她仰头望着张晨扭曲的脸，睫毛簌簌发抖——昨日楚狂歌替她理簪时掌心的温度还在，系统提示音响起时那股从头顶灌下的暖流也还在。"张管事..."她声音发颤，"昨日您喝醉了，锦袋挂在床头......"
张晨的手猛地松开。
他想起昨夜自己确实灌了半坛灵酒，迷迷糊糊时好像有人替他盖过被子。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他狠狠踹了脚石墩："都给老子查！从火工到杂役，一个不漏！"
人群里传来细碎的议论，几个火工交头接耳的声音飘进楚狂歌耳朵："张管事这是急眼了......""听说他和妖魔做生意？"他靠在廊柱后啃冷馍，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昨夜小翠转述的账本内容，此刻正刻在他脑海里："七月十五，天毒教三百精铁换十颗化毒丹......"
"楚狂歌！"张老三突然吼了一嗓子，"火工房的炉子该升火了！"
楚狂歌把最后半块馍塞进嘴里，拍拍衣襟上的馍渣，故意踉跄着撞了张屠户一下："张爷别急，小的这就去。"他经过小翠身边时，手指轻轻擦过她手背——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小翠垂眸，将藏在袖中的名单往掌心又攥紧了些。
上午的火炉操作台飘着呛人的硫磺味。
楚狂歌蹲在炉前扇风，火折子在他指间转了个圈，"噗"地引燃了炭堆。
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心里默念系统面板："吞噬值剩余127点，兑换的隐匿符还没用......"
"加火精石！"负责监工的外门弟子吼道，"今天要炼出三炉玄铁！"
楚狂歌应了声，弯腰从石筐里捡起火精石。
指腹触到石头的瞬间，他瞳孔微缩——这枚火精石内部有细微的裂纹，灵力波动紊乱。
他低头盯着石筐，忽然想起昨日深夜系统提示："检测到火属性灵晶碎片，可通过'完成愿望'吞噬强化火灵根。"
"手滑"的念头刚起，火精石己"当啷"掉在炉边。
楚狂歌踉跄着去捡，手肘撞翻了装灵砂的木盆。"轰"地一声，炉内火焰突然暴涨，赤红的火舌舔着房梁，火星子劈头盖脸落下来。
"救火！"那外门弟子尖叫着往后退，火工们抱着头往门外跑。
楚狂歌却逆着人流冲回火炉，手掌快速结了个系统教他的吞噬印。
他将藏在掌心的灵晶碎片按在炉壁上，在心里嘶吼："我要吸收这枚灵晶的力量！"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他感觉有团灼热的岩浆顺着手臂涌进丹田。
原本若有若无的火灵根突然变得清晰，像条活过来的赤蛇在经脉里游走。
额角渗出冷汗，他却笑得更肆意——修炼速度提升20%的提示，比任何灵丹都让他上瘾。
"楚狂歌！你找死啊！"外门弟子拎着水桶冲进来，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水。
楚狂歌抹了把脸上的水，望着逐渐熄灭的炉火，眼底的灼热却压不住："对不住，小的手滑......"
中午的火工房侧室飘着霉味。
小翠缩在破门后，见楚狂歌进来，立刻把用油纸包着的名单塞过去："这是张晨和天毒教、青丘狐妖的交易记录，我......我怕他发现......"
楚狂歌指尖挑起她一缕发丝，在鼻端嗅了嗅："翠姐怕什么？怕他打你？还是怕我不要你？"他另一只手抚上她脸颊，拇指着她眼下的泪痣，"只要你听话，我能让你坐张晨的位置，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给你端茶倒水。"
小翠望着他眼里跳动的光，喉结动了动。
系统的吞噬提示音在楚狂歌脑海里响起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里没了先前的颤抖："我要他死。"
楚狂歌低笑，指腹轻轻点在她眉心："如你所愿。"
傍晚的后巷飘着饭菜香。
楚狂歌蹲在墙根啃窝窝头，余光瞥见两个外门弟子缩在拐角——那是张晨派来监视他的。
他故意把窝窝头掰碎，撒在脚边，引来了三只流浪猫。"咪咪，吃饭了。"他逗着猫，指尖在墙缝里按了按——那里藏着他伪造的"逃跑路线图"。
"楚哥，张管事让我们跟着你。"其中一个弟子假模假样地咳嗽。
楚狂歌转头冲他笑："两位爷受累了，小的夜里想去茅厕，还得麻烦跟着。"他起身时，"不小心"撞掉了墙缝里的纸团。
纸团滚到弟子脚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子时，东角仓库，带干粮。"
深夜的玄铁坊东角仓库像头蛰伏的巨兽。
张晨握着短刀，藏在堆着破铜烂铁的阴影里。
他身后跟着刘师爷和张老三，三人身上都沾着硫磺粉——这是防楚狂歌用火攻的。
"那小子要是敢跑，老子就把他的骨头喂狗。"张老三低声骂道。
话音未落，仓库西角突然腾起火焰。
火舌舔着房梁，瞬间将三人包围。
张晨瞪大眼睛，看见楚狂歌从正中央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举着个羊皮卷——正是他藏在密室里的完整账本。
"张管事，你说这账本要是交给大管事......"楚狂歌晃了晃羊皮卷，"玄铁坊的规矩，通妖卖铁该怎么罚？"
"你......你怎么进来的？"张晨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铁箱。
楚狂歌歪头笑，火光照得他眼尾泛红："你以为派来监视我的是你的人？可他们昨天就吃了我给的'忠心丹'。"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仓库大门"砰"地关上，"你不是想让我死吗？那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火焰越烧越旺，张晨的惨叫混着木料炸裂的声音刺破夜空。
楚狂歌退到门外，望着火光里扭曲的人影，从怀里摸出块火属性玉佩——这是吞噬张晨人脉时系统奖励的。
他望着玉佩上跳动的灵光，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大火终于熄灭。
废墟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张晨趴在焦黑的瓦砾中，半边脸被烧得不成样子。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碰到一片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