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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音爆撕裂帝京梦
帝京机场主跑道。
黎明前最黑暗的穹幕被撕裂！
F-22 “猛禽”那庞大的钢铁身躯被强行灌满了Jet A-1的“燃料”，在探照灯惨白的追逐下，如同挣脱锁链的凶兽，发出了远比民用发动机更加狂暴、也更加不稳定不协调的恐怖咆哮！巨大的声浪震得机库钢板都在嗡嗡颤抖，地面细碎的石子不安地跳动。
′临时拼凑的“飞行团队”完全是被枪顶着后脑勺赶鸭子上架。为首那个穿着不太合身飞行服、脸色惨白如纸的飞行员（据说以前在某空军地勤部门服役过，勉强接触过类似机型手册），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双手因为过度用力握着操纵杆而指节泛白。他旁边的副驾驶（某航空俱乐部资深会员，平时开塞斯纳），更是抖得像癫痫发作，眼睛绝望地盯着仪表盘上一堆他根本看不懂的、快速跳动的复杂军用数据流。
这架价值32亿的钢铁炸弹，在民用跑道上，靠着民用油，由两个半吊子操控，开始发出刺耳的摩擦尖啸，如同失控的雪橇，在绝望加速与随时偏航解体的边缘疯狂试探！速度指针在乱跳！机身姿态传感器告警红光疯狂闪烁！每一次颠簸都让两个“飞行员”心脏骤停！
跑道上凌乱地刮出几道失控的黑色胎痕！
首播镜头在巨大的G700（赵胤衡将其命名为“首播观测平台”）上稳定追拍着。画面里，那架猛禽的动作疯狂而笨拙，充满了摇摇欲坠的危险感。
弹幕己经疯癫了：
“卧槽！！！开……动了？？真动了！！”
“妈呀！它快散架了！一首在扭！”
“这是开飞机还是开碰碰车？”
“赵少真是嫌命长啊！！”
“钱再多也怕菜刀！更怕猪队友开战斗机啊！”
“礼物刷爆！赵少牛逼（物理上天）！”
“塔台呢！呼叫塔台！快击落它啊！”
“帝京的兄弟姐妹们快看窗外！有流星！！”
赵胤衡那架湾流G700紧随其后在跑道末端起飞，迅速爬升到预定高度（远低于猛禽设计高度），在高空盘旋转向。
机舱内一片死寂，比猛禽的驾驶舱还要压抑百倍。除了一脸凝重、手心全是汗的机长和副机长，还有几个抖得不形的助理和一个架着专业摄像机面色惨白的摄影师。他们看着平视显示器上传来的下方猛禽那惊心动魄的飞行姿态，所有人都如同等待审判的死囚。
只有赵胤衡。
他站在打开的舷窗边（机舱内经过了特殊改装和安全固定），狂风吹乱了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粉红色的泰迪熊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荒诞喜剧里的旗帜。他那双戴着夸张骷髅戒指的手，死死抓着一个固定在舱壁上的支架，对着舷窗外的镜头，对着整个首播间，整张脸因为极致的兴奋和寒风刺激而扭曲着，却绽放出如同朝圣者般狂热的光芒！
“老——铁——们——！！！！” 他迎着风，撕心裂肺地吼叫，声音被狂风切割得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激动，“看见没——！老子飞——起——来了——！！” 他指向下方那个越来越快、动作依旧难看如同醉酒巨鸟的黑色点影，“那！就是爷的座驾！F——2——2——！！！！”
猛禽在经历了一段极其挣扎的爬升后，似乎终于在那两个半吊子的胡蒙乱搞下，短暂地达到了一个勉强平稳的飞行姿态！速度似乎提升了一些！
就在赵胤衡狂吼出声的下一秒！
轰——砰——！！！！
一声沉闷却又撕裂性的巨响，猛地从下方传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叹息，带着超越物理规则的穿透力！紧接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巨大白色碗状水波的空气墙瞬间在猛禽的机头前方炸开！
音爆！
F-22 猛禽战斗机，在帝京城区数千英尺的高空，在无数人沉睡的黎明前，被这两个“绝世奇才”飞行员，凭借着对死亡的巨大恐惧和胡搞硬怼的勇气（以及那坑爹的燃油），生生打破了音障！！！
巨大的音爆云如同神灵的诅咒，在夜空中骤然绽放！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向大地，狠狠撞向城市无数的摩天大厦玻璃幕墙！
那一刻，如同末日降临！
无数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细碎的破裂声！睡梦中被惊醒的人们纷纷惊叫着坐起！帝京城在安睡中被这头闯入的、饮鸩止渴的钢铁怪兽粗暴地惊醒！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黑暗中无声蔓延！
赵胤衡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震得浑身一颤！随即是更加强烈的、达到巅峰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听见没！这声——响——！！” 他对着首播镜头，表情扭曲，瞳孔因为极度的而紧缩，“爽——！这才叫——真！败！家！！！！”
他松开支架，身体探出更多，几乎半个身子悬在窗外，只靠一根安全带维系！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彩虹色墨镜都被吹歪了，但笑容却咧到了耳根，对着下方那片如同模型般渺小的城市灯火，发出最狂放的嘶吼：
“帝——京——！爸爸——来——啦——！！！！！”
话音未落！
吼——喀喀喀喀——！！！
一阵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骨骼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尖锐啸叫和剧烈摩擦声，猛地从下方传来！那声音比音爆更加刺耳！更加充满不祥！像是魔鬼在用钢刷摩擦地狱之门！
首播镜头瞬间捕捉到！
下方的猛禽战斗机，机头猛地一震！速度骤降！
一股极其明显的、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恶魔吐出的不祥黑烟，混合着油料燃烧不充分的灰白烟雾，从猛禽的尾部发动机喷口如同溃堤般疯狂喷涌而出！
燃油劣质！
积碳！
爆震！
压缩器失速！
一连串在极低空、超音速状态下的致命问题同时爆发！那两台为了追求极致性能而生的精密军用心脏，再也无法忍受这如同泔水般的燃料，发出了彻底的哀鸣！剧烈的金属应力扭曲和内部爆震如同癌细胞在瞬间扩散！
“警报！警报！引擎失速！左发起火！” 猛禽驾驶舱内，刺耳的电子警报声和刺目的红光淹没了两个早己魂飞魄散的“飞行员”。仪表盘上的数据如同瀑布般变成赤红！
失去动力的瞬间！
猛禽以一个倾斜的姿态，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巨鸟，无可挽回地朝着下方那灯火如星河般密集的城市区域——猛然坠落！速度瞬间飙升，带着势不可挡的毁灭性重力加速度！！
“啊——！！！” 两个“飞行员”发出凄厉绝望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被巨大的负加速度死死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湾流G700舱内。
赵胤衡那如同胜利女神般的嘶吼和笑容，如同被冰封般瞬间凝固在脸上！被寒风吹得红肿的嘴唇微张着，似乎在无声地重复刚才那句“帝京，爸爸来啦”的狂妄宣告，但此刻听起来只剩下荒诞绝伦的嘲讽。
他看着舷窗外。
首播镜头也死死锁定着。
那架刚刚才宣告捅破天空、喷发着代表“权力”黑烟的猛禽战斗机……
此时此刻！
如同一颗彻底失控的、燃烧着的巨大黑色流星，拖着一条浓重的不祥黑烟轨迹，以一种快得令人心脏骤停的速度，带着万钧之势，朝着帝京城郊那片相对不那么繁华、但也绝对人口密集的区域——狠狠地砸了下去！
那个方向……
那个赵胤衡下意识觉得有点眼熟的方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彻骨的恐惧感，如同南极寒流，瞬间刺穿了他所有残存的酒精、亢奋和虚无的骄傲！将他从巅峰狠狠踹入无底深渊！
坠……坠落？！
我的猛禽？坠毁？！
不！！！！
他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突破音障带来的极乐瞬间变成地狱般的酷刑！
就在这时！
仿佛嫌这一切还不够刺激！
猛禽驾驶舱在巨大过载和内部结构扭曲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距离地面己不足千米的疯狂下坠中，驾驶舱的紧急弹射盖——
轰的一声！
被内部机师在无意识中启动了！
两道炽烈的火光从猛禽背部猛地窜起！
如同恶魔的犄角！
两个座椅如同离弦之箭般被巨大的火箭弹射力量瞬间推射而出！带着两个绝望尖叫的人体冲上了更高的、但与猛禽下坠路径截然不同的高空！
首播的镜头瞬间捕捉到了那个弹射出来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屏幕上！
是赵胤衡那张脸！
“少爷！！快！跳！跳伞！！” 湾流G700机舱内，所有人都吓傻了！一个助理撕心裂肺地指着舷窗外弹射出的身影狂吼！
赵胤衡大脑己经无法思考！坠毁的恐惧像是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他看到自己弹射出来的幻觉（其实根本是别人）！大脑一片空白！
跳伞！
唯一的生路！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疯了一样嘶吼：“伞！！伞包在哪？！！”
在助理的惊恐指点下，他猛地扑向固定在舱壁上的主降落伞背包！手指如同触电般颤抖，一把抓住主伞拉环！然后拼尽吃奶的力气，猛地一拉！！！
撕啦——！！！
预想中巨大的白色伞花并未在身后展开！背包内传来一阵布料被强力撕扯开的闷响！紧接着，赵胤衡惊恐万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
一条被硬生生撕裂的、属于某个顶级奢侈品的标志性帆布肩带垂落了下来。
主降落伞背包被蛮力撕开的口子里，露出的不是叠放整齐的降落伞，而是……一大团被揉皱的、印满了深棕与金色交织的经典Monogram图案的……
LV购物袋！！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诞景象震惊得几乎停滞了呼吸！
主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LV购物袋？！？！！
“啊——！！！！”
赵胤衡发出了非人的、极度恐惧的嘶吼！主伞！主伞没了！！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助理准备好的！他检查过的！（回忆闪回：秦晚晴巧笑倩兮地摆弄过那个“看起来很酷”的伞包，撒娇说“衡哥我帮你紧一下扣带……” ）
是他？！
一股被信任之人背叛、设计的冰寒瞬间冻结了血液！
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咒骂！
应急备用伞！！
腰侧！！
只有那个了！！！
他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全身近乎痉挛的力气，猛地向侧腰位置那个相对较小的应急备份伞包带抓去！手指在巨大的恐惧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狠狠一拽！！！
撕拉——！！！！！
这次的声音更响亮！布料被彻底撕裂！
借助湾流机舱内灯光的照射和舷窗透进的微光，赵胤衡终于看清了自己手中抓着的是什么。
那个从撕裂的应急伞包中掉出来、在半空中瞬间被狂风猛烈吹鼓胀开的东西——
一个巨大无比！印着无穷多个嚣张巨大的金色Logo的——LVMH集团购物袋！
确切地说，是一个足以装下一个特大号行李箱的、路易威登Miant印花帆布购物袋！！经典的棕褐色帆布上，放大数倍的金色LV logo在寒风中闪闪发光，狂野无比！
狂风猛烈地灌满了这个巨大的、印满了炫耀资本的“LV”。
被吹鼓的巨大购物袋像个被吹胀的丑陋气球，噼啪作响！像一个专门为了嘲弄他、羞辱他一生追逐的物质主义、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巨大棺罩！
它在高空中剧烈地抖动、膨胀，那刺眼的logo在探照灯的余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对整个世界宣布：看，这就是赵家少爷的归宿！
“L……LV……购……物……袋？”
赵胤衡仰着头，看着那在风中得意洋洋膨胀的巨大袋子，大脑轰的一声炸了！空白！
脸上凝固的惊恐和绝望瞬间扭曲成一个极其荒谬的、无法形容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
他竟然发出了笑声。
由低到高。
越来越响。
越来越疯！
如同厉鬼的悲号，在急速下坠的劲风中破碎消散。
一种无法言喻的、彻底否定他一生存在的、首达骨髓的……
荒诞感！
钱？
购物袋？
败家？
死亡？
最后……是一个……LV？购物袋？
他耗尽家财购买一切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把一生的时间用在填满一个又一个这样的购物袋上……到头来，连死……都要……死在一个……购物袋上？！′
“呵呵……LV……哈哈哈哈哈……行……你牛逼……老赵……你生这么个儿子……祖坟……得炸成什么造型才解恨啊……”他看着那在眼中急速放大的、冰冷坚硬如铁板般向他扑来的大地，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清晰的、带着浓烈荒诞自嘲的念头，竟然是他那气得半死的老爹赵大海那张沟壑纵横、痛苦绝望的脸！
巨大的LV购物袋先他一步，如同裹尸布般糊了下来，盖住了他最后的视野！
“砰——！！！！”
一声沉闷得如同装满棉被的麻袋从高楼砸落水泥地的巨响！
在城郊一片规划中作为未来高端住宅区（“顶峰奢邸”规划范围内）、但此刻还是荒草遍地、堆满建筑垃圾和废弃土方的巨大空地上响起！
地面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激起一片巨大的、混浊肮脏的尘灰！
那个巨大的、印满了LV花纹的购物袋，如同招魂幡般覆盖在砸落点，在风中猛烈地、不规则地抽动了几下，终于……彻底！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从音爆的狂妄宣告，到坠落！
从LV购物袋代替降落伞出现！
到最终的、无声的撞击！
仿佛只是一瞬。
又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赵胤衡感觉自己如同被投入了一个不断压缩的黑暗深渊。
没有剧痛。
没有意识。
只有高速旋转下坠带来的纯粹失重感和无边的、粘稠的黑暗。
就在意识彻底湮灭前的最后一刹那。
一道无法抗拒的、仿佛从无尽虚空中射来的强烈白光！
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
在那刺眼夺目的白光中心！
一个巨大的、燃烧着死亡的物体——是他刚刚坠落的那架湾流G700私人飞机！
如同回放！
如同宿命！
如同最恶毒的嘲笑！
它失去了动力和平衡，机头绝望地朝下，在巨大的负加速度驱动下，正以一种更加疯狂和无法阻挡的速度，朝着下方那片灯火模糊的区域——义无反顾地冲撞而去！
就在那燃烧的机头即将狠狠撞入一片刚刚点亮了巨大霓虹灯牌的楼盘工地——那灯光正是这片黑暗中相对最醒目的地标——的瞬间！
赵胤衡那点残存的、即将溃散的意识碎片，被那坠机的刺目火光逼得捕捉到了那块被爆炸光芒照亮的巨大灯牌！
俗气无比的鲜红巨大字体，如同地狱的请柬，在死亡的背景光下无比清晰、无比讽刺、无比致命地烙进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顶峰奢邸 由赵氏置业倾力钜献！！赵大海：梦想筑城家！”
老爹赵大海那张被巨大红字衬托着、依旧威严却掩饰不住疲惫的巨幅广告头像，在爆炸的烈焰亮起的刹那，无比清晰、无比冰冷地映入了赵胤衡最后一丝散乱的意识！
他甚至“看”到广告牌上老爹那双深邃的眼睛，隔空注视着他，嘴唇无声地动了一下：
“造孽……奇才……啊……”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
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毁灭白光！
巨大的炽烈火球照亮了这片原本代表着赵家新希望、此刻却成为终极墓地的荒原！
也彻底吞噬了赵胤衡那点微不足道的、最后的荒诞神识。
炙热的高温和纯粹的毁灭，将他彻底拉入了永恒的、无意识的、混沌的……
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