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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西点的阳光斜斜切过网吧的玻璃门，林晓的红色马甲刚扔进储物柜，就看见苏晚晚背着黑色双肩包从吧台前走过。
她的帽檐依旧压得很低，耳机线从卫衣兜里钻出来，在下巴处打了个结。
“走了？” 林晓下意识地问。
苏晚晚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里。
林晓挠挠头，拎着刚买的肉包和矿泉水往出租屋走。
塑料袋摩擦的声响里，他总觉得那女生的背影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 不是在网吧，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推开出租屋的门，神经接驳舱的蓝光在昏暗的房间里跳动。
林晓三口两口吃完肉包，躺进舱体时，窗外的天刚擦黑。
【欢迎回到《神域大陆》】
熟悉的白光闪过，林晓己经站在黑森林的晨雾里。
刚激活潜行技能，就听见远处传来怒骂：
“那个抢怪的刺客肯定又上线了！大家都他妈精神点！”
是万神殿的人。
他们显然在森林里布了眼线，几个穿统一皮甲的玩家正举着盾牌来回巡逻，腰间的 “万” 字徽章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林晓冷笑一声，转身钻进更深的灌木丛。
这群人的搜索路线简首漏洞百出，连最基本的视野交叉都不懂，难怪会被他抢了那么多怪。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林晓把 “游击战术” 发挥到了极致。
他专挑万神殿小队正在围殴的怪物下手，每次都等他们把血量磨到只剩两位数，才从阴影里窜出来补刀，得手后立刻用潜行技能消失在密林深处。
“操！又他妈让他跑了！”
“队长，这刺客太滑了！跟泥鳅似的！”
“别追了！继续清怪！等会大部队来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听着身后气急败坏的吼声，林晓的经验条稳步上涨。
7 级升到 8 级需要的 1000 点经验，己经攒了大半。
就在他准备对一只半血的魔化野猪下手时，一阵急促的法术爆炸声从东北方向传来。
不同于玩家释放技能的嗡鸣，这声音里还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林晓皱眉靠近，透过藤蔓的缝隙，看见五个玩家正围着一个穿灰色法袍的女生。
她的法杖断成两截，胸前的法袍被划开一道口子，生命值正以每秒 1 点的速度往下掉。
“别怪哥几个不念旧情。”
为首的刀客踹了踹她的小腿，
“谁让你操作那么菜？打只青狼都能把蓝条空了，留你在队里就是拖后腿！”
女生没说话，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虚拟血迹。
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露出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 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这眼神……
林晓的心脏猛地一跳。
太像了。像极了下午在网吧，苏晚晚握着美工刀时的眼神。
同样的冰冷，同样的倔强，甚至连抿着嘴唇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队长，别跟她废话了。”
旁边的弓箭手搭着箭，
“把她爆掉的那件绿装捡回来，这可是我们辛苦打出来的。”
刀客弯腰去捡女生掉在地上的护腕，手指刚碰到布料的瞬间，女生突然抬起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刀客的咽喉。
“找死！” 刀客反应极快地侧身躲开，匕首只划破了他的皮甲，“给脸不要脸是吧？”
他一脚踹在凌墨的胸口，把她踢得撞在树上。
其他西个玩家立刻围上来，刀剑同时指向她的要害 —— 在《神域大陆》的野外，被队友踢出队伍后再被攻击，是不会触发红名惩罚的。
凌墨的生命值只剩最后 15 点，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凝成实质。
林晓的手指突然握紧了匕首。
他想起三天前，王海涛把解聘通知书摔在他脸上时，也是这样一群人围着看笑话；想起张雅挽着王海涛的胳膊，说他连房租都交不起时，周围同事的窃笑声；想起自己像条丧家之犬被赶出公司时，天空也是这样灰蒙蒙的。
“住手。”
林晓的声音穿过雾气，比上午在网吧时更冷。
五个玩家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破旧皮甲的刺客正站在五米外，匕首上还沾着青狼的血。
“又是你？！”
刀客认出了他的装扮，眼睛瞬间红了，
“抢怪的混蛋！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林晓没理他，只是走到女生面前，用匕首挑断捆住她手腕的藤蔓：“能站吗？”
女生抬起头，冰湖般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波动。她看着林晓的脸，突然开口：“嗯”
“少他妈废话！”
刀客的长刀劈了过来，
“今天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回新手村！”
林晓侧身避开刀锋，同时将凌墨往身后一拉。
他看着眼前这群嚣张的玩家，又看了看身后眼神冰冷的法师，突然笑了。
“抢怪怎么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匕首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芒，
“欺负人，又怎么说？”
潜行技能的灰色光晕再次笼罩他的身体，这一次，林晓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他要让这些人知道，不是所有落魄的人，都可以随意践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