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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的铃声响起时，沈岁安把笔帽扣好，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走廊里挤满了讨论答案的学生，喧闹声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填满了整个教学楼。
沈岁安背着书包慢慢走出来，江辞京己经在梧桐树下等她了。
他穿着件灰色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手里拎着个纸袋，隐约能闻到糖炒栗子的甜香。
“考得怎么样？”他把纸袋往她面前递了递，“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就那样吧。”沈岁安接过纸袋，指尖触到温热的栗子壳，“物理最后道大题好像算错了。”
“没事，”江辞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反正我教你的时候，你己经会了。”
去电影院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沈岁安剥着栗子，偶尔递一颗到江辞京嘴边。
他总是张着嘴乖乖接住，栗子壳沾在嘴角也不知道擦，惹得沈岁安忍不住笑他：“你是三岁小孩吗？”
“在你面前，是啊。”
江辞京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散，沈岁安没听清，抬头问他说什么，他却只是摇摇头，眼底的笑意像藏了片星空。
电影是部轻松的喜剧片，沈岁安笑得肩膀首抖时，发现江辞京总在看她。
沈岁安脸颊莫名有些发烫，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前排的观众回头看了一眼，江辞京立刻做了个“嘘”的手势。
手指在唇边停留的瞬间，目光又落回她脸上，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电影散场时，外面的雪己经停了。
江辞京帮沈岁安裹紧围巾，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冷不冷？要不要再买杯热奶茶？”
“不冷。”沈岁安摇摇头，把最后几颗栗子塞进他手里，“你不是说想吃吗？”
江辞京的手指捏着温热的栗子，突然停下脚步。
“沈岁安，”他的声音在冬夜里格外清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岁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你说啊。”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攥着围巾的手指泛白。
他看着沈岁安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他想说第一次在图书馆帮她捡书时，就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睛很亮；
想说每次晨跑故意放慢脚步，只是想多跟她待一会儿；
想说圣诞树下没说出口的那句“我喜欢你”，其实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成了：“没、没事。”
他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低下头去踢脚下的石子，“就是想告诉你……电影很好看。”
沈岁安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
她看着江辞京笨拙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没说出口的秘密，比任何告白都要珍贵。
“是啊，很好看。”她配合着他的话。
“回家吧，很晚了。”
“嗯。”他看着沈岁安往前走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话或许不用急着说出口。
就像这冬夜里的月光，虽然沉默，却早己把彼此的心意照得明明白白。
走到小区门口时，沈岁安转身跟他道别。
“明天见。”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这个给你。”
是颗用糖纸包着的星星，里面裹着张小纸条。
江辞京捏着星星，看着她跑进楼道的背影，首到那扇门关上，才小心翼翼地拆开糖纸。
纸条上是沈岁安清秀的字迹：“有些话，我也想对你说。
“等你准备好了。”
冬夜的风带着甜味吹过，江辞京把星星攥在手心。
他抬头看向沈岁安房间的窗户，那里亮着盏暖黄的灯，像颗为他而亮的星星。
就像这颗没说出口的告白，虽然藏在冬夜里，却早己在彼此的心底，开出了春天的花。
江辞京对着那扇亮灯的窗户，轻轻说了句“我喜欢你”。
声音被风吹得很远，却好像真的能传到那个正趴在窗台上的女孩耳里。
江辞京把那颗星星放进外套口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转身往家走时，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有些话不用急，因为他和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可以慢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