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乐脸上的笑容寸寸皲裂。
他眼底的血丝在晨光里格外狰狞,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冉冉,你说什么?”
俞初冉喉头发紧,但还是强装镇定,“我说斐乐,我们分手吧。”
斐乐冷嗤一声,缓缓靠近俞初冉,“俞初冉,你要跟我分手?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昨晚那个男人?”
“亏我还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你是清白的!”
“原来真的早就被人睡了!”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掐进她皮肤里,“怎么?是他把你伺候得太舒服了是吗?”
“你胡说什么!”俞初冉想甩开他,却被攥得更紧,“你好可怕啊斐乐!你放开我!!”
“胡说?”斐乐逼近的呼吸格外灼热,“不然你说说,为什么突然提分手?”
“是他床上功夫很好,把你伺候舒服了?”
他语气越来越不堪,“你要是寂寞,找我啊!我才是你正牌男友,凭什么他能碰你我就不能?!”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俞初冉眼眶发红。
这几天在乔里恩那里受到的委屈,被斐乐误解的羞辱,在这一刻全都迸发了出来。
她想反驳,想解释,想找理由。
可是张了张唇却发现……
似乎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
斐乐的话像玻璃渣子一般,狠狠扎进她心里。
是啊,她确实是在有男友的情况下,被迫与别的男人接吻。
可就算是被迫,也成了洗不清的污点。
她好像是个坏女孩……
眼泪簌簌掉落,一颗又一颗。
只是不断重复,“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
斐乐深吸了一口气。
他终于松开了紧紧攥着俞初冉的手。
伸出手来替俞初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冉冉,别哭了。”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
斐乐语气近乎祈求,“你再好好想想好吗?别跟我分手好吗?”
“这一年多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俞初冉吸了吸鼻子,她哭得小脸通红,鼻子也红彤彤的,像是要碎了。
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会,还是坚定摇头,“对不起,斐乐哥哥,我们真的得分手。”
俞初冉没有办法去解释什么。
但是目前来看,分手是最好的办法了。
斐乐捏着她手腕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他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徒一般,临刑之前硬是不死心,
“冉冉,那你跟我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俞初冉伸手抹了抹眼泪,只能摇了摇头,“斐乐,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望着俞初冉决绝的背影。
斐乐以往那点伪装的斯文瞬间裂开缝隙。
阴霾从裂痕里丝丝缕缕渗出来。
他眯了眯眸子,“等等。”
俞初冉站定脚步,听到身后传来痛苦又包含深情的声音,
“冉冉,你来伦市前我就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坐伦市最有名的摩天轮,伦市之眼。”
“既然你一定要跟我分手,就让我在最后一刻,完成我对你的承诺,好吗?”
说到最后,尾音带着哭腔。
俞初冉心软了。
她抹了抹又开始止不住的泪水,缓缓转身,而后点头,“好……”
……
——
伦市之眼就如同一枚巨大的银色指环,镶嵌在泰晤河畔。
它是英兰最高最大的摩天轮。
抵达最顶端的时候,可以将整座伦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摩天轮缓缓上升——
地面的景色逐渐变小,像是模型一般。
明明是自己梦寐以求了好久的打卡景点。
可俞初冉却提不起一丝兴趣。
更别说,自从上了摩天轮开始,斐乐的神情便有些不对。
他一言不发,只是埋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俞初冉抿着唇,以为他还是在因为分手而不愉快。
她唇瓣翕动。
座舱攀至半圆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其实摩天轮每一个座舱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故事。”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被摩天轮运转的轻微嗡鸣揉碎,
“人来人往,有些人会在座舱里告白接吻互诉衷情,也会有人在这上面分道扬镳。”
她望着远处泰晤河蜿蜒的波光,像是想到了她跟斐乐的结局,声音莫名有些哽咽,
“可并不妨碍每一个座舱的每段旅程都会经历最高点,看到同样的风景,同样的落日和晚霞……”
斐乐忽然抬眼,瞳孔却空茫得像片死水。
俞初冉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就像人生啊,聚散都是常态。”
小姑娘捏了捏手指,“虽然我们分手了,但至少经历过那些美好,这不就够了吗?”
“呵。”一声很冷的嗤笑声传来。
俞初冉掀开稠密长睫望去,便看到以往那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脸色己经完全沉了下去。
“俞初冉,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蠢。”
“不过是一个大型转轮装置,还真让你思考出人生哲理来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让你上来,就是为了满足你那无聊的心愿吧?”
俞初冉不可置信望去,“斐乐哥哥,你在说什么?”
斐乐露出残忍的笑意,“我己经厌倦了跟你演戏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俞氏千金,长得还可以!谁耐烦演这一年的深情戏码?”
俞初冉好像第一次认识斐乐一般,她杏眸瞪大,“所以,你都是在骗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坐摩天轮?”
斐乐一脸冷漠,“对,现在我也不想跟你演戏了。”
“反正你们俞氏集团己经宣告破产了。”
“俞初冉,你己经一无所有了!”
斐乐冷笑着缓缓靠近俞初冉,“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家中规中矩,是怎么在伦市市中心买下一栋小公寓的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
俞初冉脑袋还嗡嗡的。
她家破产了?
那她爹地为什么不跟她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真相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很快反应过来。
首到斐乐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些奇怪的工具。
零件碰撞声在密闭座舱里格外刺耳,也唤回了俞初冉的思绪。
她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望去,“你,你在贩毒?!”
“这是违法的!!”
斐乐一言不发操作着手上工具,药液抽入针管。
斐乐说着,狞笑着靠近俞初冉,“什么违法不违法,在英兰,谁还管得住我?”
俞初冉惊恐得想要后退。
可是摩天轮己经升到了最高点。
斐乐猫抓老鼠一般,他不着急慢悠悠靠近,语气残忍,“哦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坐这无聊的伦市之眼吗?”
“因为我踏马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昨天那个打我的人,是你奸夫派来的吧!”
“现在在这半空中,我看谁能救得了你!”
针头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随着斐乐逼近而放大成恐惧的焦点。
俞初冉害怕极了。
她猛地伸腿朝着斐乐踹去,脚却被人紧紧抓住。
“冉冉乖,这可是让你快乐的好东西。”
“以后……你可就离不开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