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皓拿下铜锣湾的消息,还没到夜晚便己传遍整个港岛。
江湖上的各个帮派再度陷入混乱,同时也暗暗记住了这条规矩,并严令手下小弟:绝对不能招惹苏景皓!这些帮派首领不怕你狠,也不怕你凶,就怕像苏景皓这样既报复心强又有实力的人。
靓坤刚刚抢下北角,坐上洪兴坐馆的位置,风光无限。
然而苏景皓竟迎难而上,夺走了他的铜锣湾,将他硬生生赶了出去!不仅如此,苏景皓还将他在油麻地的势力彻底清扫干净。
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分明就是在针对靓坤!事情发生后,许多在油麻地有地盘的社团竟然全都选择拱手相让,纷纷撤离。
开玩笑!连洪兴这个大字头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地盘了,他们又凭什么去对抗苏景皓?
仅仅一天的时间,油麻地就成了和联胜的地盘,完全清一色!而苏景皓的大名,也真正立了起来!江湖上的各路大佬望着眼前的局势,无不感慨万千:后起之秀一出,江湖必将迎来一段多事之秋!只怕今后的港岛,风波只会愈演愈烈!
一时间,苏景皓的名字再次被众人津津乐道,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
而洪兴的声望,则是一落千丈!
洪兴总部,议事堂内。
靓坤总算坐在自己一首梦寐以求的座位上,然而脸上却没有了笑意。
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冷冷扫视着下方各堂口的老大们……
“诸位,我如今是洪兴的龙头,这回我失了面子,就等于洪兴失了面子。
如果我们不把苏景皓那小子剁成肉酱,以后我们在道上还怎么立足?”
然而他说完后,全场鸦雀无声,无人回应,气氛一片沉寂。
靓坤扫视着在场众人,他们或犹豫、或冷漠,让他心里怒火中烧。
但眼下他需要大家支持,只能强压怒气,深吸一口气后又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可这是关乎洪兴颜面的大事,各位总得尽一份力吧?”
话音刚落,他转头望向韩宾,“洪兴各堂口中,数你的本事最强,你有什么想法?”
“想什么!”韩宾冷笑一声,满是不屑。
看到他的态度,靓坤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住脾气,语气尽量放软:“你和恐龙各出一千人如何?”
谁知话音未落,韩宾立刻暴喝而起:“操!你脑子进水了?我们哪有那么多人!现在的弟兄都是用钱养着的,我现在赚的这点钱,连自己都养不活!”
这一番话让靓坤脸色铁青,显然这是在暗讽他这个龙头无能。
然而现实摆在眼前,洪兴各堂口中,只有韩宾弟兄手下的力量最足,要想报仇,只能靠他们。
靓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声说道:“这样吧,我给每位弟兄五十万,算是这次的酬劳。”
韩宾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暗爽,却依旧冷笑道:“你再说也没用,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现在洪兴的招牌早就砸了!我那些手下全他妈投奔苏景皓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跟着改换门庭了!”
说完,他猛地起身,对恐龙说道:“恐龙,咱们走!”
恐龙挑衅地瞥了靓坤一眼,随后站起身来,与韩宾一起大步向外走去。
靓坤盯着两人的背影,眼中怒火翻腾,甚至闪过一丝杀意。
但他很快收起情绪,将目光转向基哥。
“基哥,你那边总该有些人可用吧?”
基哥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推脱道:“阿坤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手底下的几个小弟也只是跑腿办事的。
就算我想帮忙,也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靓坤被他这话气得苦笑,脸上怒火再也掩饰不住。
此时,他把目光投向肥佬黎,咬牙切齿地说道:“肥佬黎,北角的地盘可是我帮你拿下来的,现在我要人,你总不能说没有吧!”
肥佬黎听到这话,顿时紧张起来,急忙解释道:“坤哥,我手下真就只有一百多号人,你要的话,我就全给你。”
“草你大爷!”靓坤终于爆发,怒骂出口,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他话音刚落,靓妈便忽然带着几分不满开口道:“阿坤啊,我可得说句公道话。
当年蒋先生在位的时候,苏景皓哪敢对我们洪兴的地盘动半点歪心思。”
“可你才当上坐馆几天,就把铜锣湾给弄丢了。
现在出事了,跑来找我们要人,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说什么!”靓坤猛地瞪大双眼,一脸怒气地盯着靓妈。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靠!有胆子对外凶,在这里冲女人发脾气算什么能耐,真是丢人现眼!”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碎兰街的十三妹来了。
只见她身着一套笔挺的西装,里面露出火红的衬衫,一头打过发胶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根香烟,满脸不屑地看着靓坤。
“十三妹,你来啦。”靓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十三妹也礼貌一笑,随后径首坐在靓坤对面,指桑骂槐地说道:“靓姐,有些男人就是欠收拾!只会对女人吼叫,这种废物我在碎兰街见多了!”
说完,还潇洒地抽了一口烟。
“靠!我现在可是坐馆,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靓坤猛地站起身,指着十三妹怒骂道。
“切!现在的坐馆是什么人都能当了吗?洪兴的坐馆,我只认蒋先生!”十三妹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
靓坤气得双手叉腰,粗重地喘着气,显然被这话气得不轻。
但片刻后,他却冷笑着反唇相讥:“好啊!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不如你去搞定那个苏景皓!”
十三妹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随即讽刺道:“怎么?堂堂大男人不敢去找苏景皓麻烦,倒让我带姐妹们拿刀去砍他?靠,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十三妹满口国粹,语气中尽是鄙夷与不屑。
靓坤顿时感觉气血上涌,差点没被气出脑溢血。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反驳时,洪兴的一位元老何叔忽然开口道:“够了!还要丢多少人才甘心?成天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何叔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靓坤也只能忍住这口气,闭上了嘴巴。
要知道,这位何叔曾是蒋天生的父亲蒋震的手下,资历极深,在洪兴中颇有威望。
见众人安静下来,何叔缓缓说道:“阿坤,当初让你当坐馆,我没反对,是因为你确实对洪兴有贡献,也希望你能把洪兴发展得更好。”
“可这两天下来,你不仅丢了铜锣湾,还砸了洪兴的招牌。
现在又对着手下弟兄大呼小叫,照这样下去,洪兴早晚会被你折腾垮!”
靓坤听完,眉头紧皱,语气不满地反驳道:“何叔,我现在是洪兴的坐馆,可出了事,没一个人肯帮我,您说我该怎么办?”
何叔轻叹一声,满脸忧虑地说道:“你之前就讲过,那苏景皓是个神经病,可你还是偏要去招他。”
“眼下出了乱子,你这当头目的却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拿手下的弟兄出气,谁会真心服你?”
周围的人听了何叔这话,也都连连点头,开始埋怨靓坤。
“没错,阿坤,当初是你信誓旦旦说能带我们发财,我们才拥护你的。
结果呢?现在连铜锣湾都丢了,我们怎么帮你?”
“还不止这些!当时说好了,铜锣湾暂时由社团管理,所有弟兄都能参与生意,可你接手后却独吞利益,根本没考虑过我们!”
“现在再说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全港的人都知道,铜锣湾己经归了苏家。
别说做生意,连谭记鱼丸都吃不上了!”
靓坤听着众嘴八舌的指责,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声音低沉地说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们现在都在怪我?别忘了我是为什么动手的!”
“若不是苏景皓带人去北角抢地盘,我能去招惹他?我在铜锣湾租了三年的办公楼,结果住了三天就被赶回庙街,这笔账我找谁算去?”
他这一番话看似是在诉苦,实际上是想把所有责任推给肥佬黎。
意思是,他靓坤是为了社团、为了弟兄、为了保住地盘才去招惹苏景皓的。
如今出了事,应该是整个社团齐心协力帮他解决。
然而在座的都是人精,虽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却没人愿意接茬。
这时肥佬黎坐不住了,再让靓坤说下去,他不仅会丢掉北角扛把子的位置,甚至可能被洪兴彻底清理出门。
“阿坤!你别冤枉我啊!昨天是你让我带人拖住苏景皓,然后你趁机偷袭油麻地,承诺事成之后分我一半的好处!”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一怔,随即目光全都转向靓坤。
靓坤此时也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肥佬黎。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拆自己的台。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肥佬黎见他不认账,当即喊道:“去你妈的!这明明就是你昨天跟我说的!现在翻脸不认人,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选你当坐馆!”
瞬间,两人竟当着众人的面吵了起来。
“够了!都给我闭嘴!”何叔见两人互相辱骂,愤怒地喝止。
等两人安静下来,他转头看向靓坤,语气严肃地说道:“阿坤,这件事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解决不了,我就亲自请蒋先生回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