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兰妃娘娘故居。"小太监低声道,"殿下在里面等您。"
推开斑驳老旧的木门,沈墨看到裴昭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前是一方简陋的墓碑。听到脚步声,裴昭没有回头:"来了?"
声音平静得可怕,与昨日的疯狂判若两人。
"殿下。"沈墨拱手,颈部伤痕隐隐作痛。
裴昭终于转过身。月光下,少年皇子的脸苍白如鬼魅,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多日未眠。当他看到沈墨颈部的淤痕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沈墨谨慎地坐下。小院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
"这是我母妃生前住的地方。"裴昭轻声道,"也是...她被赐死的地方。"
沈墨心头一震。难怪裴昭选择在这里见面——这是他人生的起点,也是所有痛苦的源头。
"殿下..."
"我查清了。"裴昭打断他,"太子确实是被南疆人杀的,但不是阿依努尔指使,而是我父皇。"
这个惊人的转折让沈墨瞪大眼睛:"陛下?为何?"
"为了嫁祸于我。"裴昭冷笑,"父皇早己知晓南疆王有意立我为储,他怕我勾结外邦夺位,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太子嫁祸于我,制造我不忠不孝的假象。"
沈墨难以置信。皇帝竟会如此狠毒?但转念一想,若皇帝真相信裴昭是南疆血脉,为保江山...
"殿下如何得知?"
"李德全。"裴昭简短地回答,"他侍奉父皇多年,良心未泯。"
沈墨突然明白了裴昭为何如此冷静——极度的愤怒之后,是彻底的绝望与冰冷。那个曾对父皇抱有一丝幻想的少年,现在己经死了。
“殿下打算怎么做?”沈墨一脸凝重地看着裴昭,心中充满了担忧。
裴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将计就计。”
沈墨心头一紧,他当然明白裴昭的意思,但这个计划实在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殿下,这可是一条险路啊!”沈墨连忙劝道,“父皇不是怕您勾结南疆吗?您这样做,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裴昭却不以为意,他冷冷地说道:“那又如何?父皇既然如此猜忌我,我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
沈墨的胸口一阵发闷,他知道裴昭心中的委屈和不满,但这样公然与父皇对抗,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殿下,勾结外邦乃是千古大忌啊!”沈墨苦口婆心地劝道,“一旦事情败露,不仅您会身败名裂,还可能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
裴昭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瞪着沈墨,厉声道:“那又怎样?父皇能杀子,我为何不能叛父?”
沈墨被裴昭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裴昭会如此决绝。然而,看着裴昭那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己经无法改变裴昭的决定。
沈墨无言以对。裴昭的逻辑冷酷而自洽,己经听不进任何劝告。原著中的暴君,正在他眼前完全成形...
"将军。"裴昭突然抓住沈墨的手,"今晚宴会后,阿依努尔会留下一批南疆死士给我。三日后父皇寿宴,我将..."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
政变。裴昭要发动政变。
沈墨的手微微发抖。系统安排他今晚"战死",而裴昭计划三日后夺位...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
"殿下需要我做什么?"沈墨听见自己问。
"今晚宴会,狄人刺客会行刺阿依努尔。"裴昭冷静地说,"你要救她,取得她的完全信任。"
"狄人刺客?"
"我安排的。"裴昭轻描淡写地说,"阿依努尔必须相信,只有我能保护她安全离开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