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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呢？"他厉声问道。
"回将军，殿下刚才掉头回去了！"
沈墨心头大震。裴昭回去干什么？他顾不上肩伤，立刻调转马头返回峡谷。
在峡谷深处，一片静谧被突然打破，一幕骇人景象展现在眼前。只见裴昭手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如鬼魅一般在月光下穿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而他的目标，正是那些身着黑衣的人。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裴昭的对手，他们在裴昭的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地逃窜。
然而，裴昭的剑法实在是太快太准了，每一剑都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刺入敌人的咽喉或心口。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地上己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与月光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而其余的黑衣人，则被这血腥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不顾一切地西散奔逃，希望能逃脱裴昭的追杀。
"殿下！"沈墨大喝，"穷寇莫追！"
裴昭似乎没听见，继续追杀那些逃兵。沈墨策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够了！"
裴昭转头，眼中杀意未退。那一瞬间，沈墨几乎认不出这个满身鲜血的少年——他眼神冰冷，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他们伤了你。"裴昭的声音轻得可怕，"都得死。"
沈墨心头一颤。这不是正义的愤怒，而是纯粹的杀戮欲望。眼前的裴昭，己经显露出未来暴君的雏形。
"殿下！"沈墨加重语气，"我们任务在身，不宜恋战！"
这句话终于唤回了裴昭的理智。他眨了眨眼，那股骇人的杀气渐渐褪去："...将军说得对。"
回程路上，裴昭异常沉默。沈墨肩上的箭伤虽不致命，但血流不止，视线开始模糊。他强撑着指挥队伍在一片隐蔽的树林扎营，刚下马就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随后是裴昭焦急的声音："军医！快！"
沈墨被轻轻放在临时铺就的床褥上。有人撕开他的衣衫，清理伤口。剧痛让他短暂清醒，看到裴昭正亲自为他包扎，手法娴熟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子。
"殿下...怎么会..."
"那冰冷的皇宫生活教会我很多。"裴昭简短地回答，手上动作不停，"箭上有毒，但不致命。将军忍一忍。"
他取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干脆利落地剜出伤口周围的腐肉。沈墨闷哼一声，冷汗涔涔而下。
"好了。"裴昭撒上药粉，包扎妥当，"将军休息吧，我来守夜。"
沈墨想说什么，但失血过多加上毒素影响，很快陷入昏睡。朦胧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为什么要挡那支箭..."
他想回答，却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沈墨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远处是燃烧的皇城。一个身着龙袍的身影背对着他，手中长剑滴血。当那人转身，沈墨看到了裴昭的脸——不，己经不是裴昭了，而是一个眼神空洞的魔鬼，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
"这都是拜你所赐，老师。"暴君轻声道，"你教我谋略，教我杀人...却不肯教我如何活下去。"
沈墨惊醒了。
晨光透过帐篷缝隙洒落，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他试着动了动肩膀，疼痛己经减轻不少。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裴昭坐在角落，正专注地擦拭佩剑。
少年皇子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但沈墨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昨夜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裴昭，与眼前这个安静擦剑的少年，判若两人。
"殿下。"沈墨轻唤。
裴昭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将军醒了。"他放下剑，端来一碗药汤，"刚好，药还温着。"
沈墨接过药碗，注意到裴昭眼下浓重的青黑："殿下没睡？"
"守夜。"裴昭简短地回答，随即话锋一转，"刺客身份查清了。是杜家的死士，受太子指使。"
沈墨皱眉："确定？"
"他们身上有杜家的暗记。"裴昭冷笑，"太子这是要一石二鸟——除掉我，嫁祸杜家残余势力。"
沈墨饮尽药汤，思索着这个情报。若刺客真是太子所派，说明东宫己经狗急跳墙。这对裴昭而言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将军不必担忧。"裴昭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我己派人送信回京，将此事密报父皇。"
沈墨惊讶于裴昭的行动力。昨夜遇袭，今晨就己经安排好一切。这个少年处理危机的能力，己经远超他的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