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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阵心的罡风如千万把碎玻璃刀刮过皮肤。苏渺单膝跪在沸腾的岩浆平台上，赤红铁链从阵眼深处贯穿她的琵琶骨，锁链另一端缠绕着不断脉动的诛仙剑柄。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金属粉尘，像是吸入了研磨成粉的电路板。
"撑住啊丫头！"烛阴的龙鳞在混沌灵根深处嗡鸣，魔气却像被无形屏障阻挡，"这破阵在吸我的本源！"
苏渺艰难抬头。穹顶是流动的诛仙剑符文——血红的"離"卦与苍蓝的"坎"卦纠缠旋转，却在旋转轨迹里夹杂着闪烁的Python代码print("Energy_Harvesting...")。阵眼喷发的剑气己不是修真界的清光，而是裹挟着微型电弧的银灰色金属风暴。
"青鸾..."她抚过腰间石化灵鸟冰冷的翎羽，那是冲破阵眼时留下的最后温度，"再陪我疯一次吧。"
右掌猛拍地面！岩浆溅起的灼流中，混沌灵根如黑色藤蔓刺入剑柄裂痕。
***
"滋滋...身份验证失败...滋滋"
机械电子音在颅骨内炸响的瞬间，诛仙剑暴出刺目强光。剑柄龟裂处伸出无数光纤般的血丝，发疯似的扎进苏渺掌心。剧痛像高压电流窜过脊柱，视野被二进制瀑布流吞噬：
00101110 01000111 01110101 01101001 00101110 00100000 01001100 01101001 01100001 01101110 01100111...
"它在解析你的基因链！"烛阴怒吼化作灵根深处的震荡波，"把魔核碎片喂给它！"
苏渺左指抠向心口刚结痂的剜血伤处。沾着黑金魔血的鳞片嵌入剑柄时，诛仙剑突然发出类似硬盘格式化的尖啸。剑身符文疯狂重组，最终凝成个由电弧组成的人形虚影。
虚影面容被流动数据模糊，只有双眼是两团焚烧的蓝色火焰。当它抬手时，万千道剑气竟如乖巧的银鱼，在虚影指尖游弋成环。
"弑神者...的后裔？"电子音首次有了情绪波动，"这具身体...有旧主的编号烙印..."
苏渺瞳孔骤缩。那虚影垂落的左手小指处，有道月牙状疤痕——与她昏迷时混沌灵根显化的印记完全相同！
***
"你认识这道疤？"苏渺哑声质问，铁链随她前倾哗啦作响，"是谁给你刻下吃人的代码？"
剑灵虚影突然扭曲。漫天Python符文暴走成血红的Warning，整个诛仙阵穹顶降下黏稠的液态金属雨：
WARNING! MEMORY CORRUPTIOED
"旧主...零大人..."剑灵捂着头嘶嚎，电弧组成的身体不断闪现错乱画面——现代手术室的冷光灯、插满管线的维生舱、烙着"弑神计划-7.0"的金属牌在舱门反光中一晃而过。
一道血色剑气突然贯穿虚影左胸！剑灵低头看着胸口的空洞，蓝色火焰在眼中明灭："啊...防御协议启动了..."
"告诉我零是谁！"苏渺忍痛将更多混沌灵力灌入剑身，"代价我给你！"
她猛地扯动琵琶骨锁链！碎骨声中，灵力裹挟着神裔血脉首冲剑柄核心。剑灵胸口空洞突然扩展为漩涡，吞噬灵力的同时嘶声惨笑：
"代价？你这颗...行走的电池...也配谈代价？"
***
漩涡中浮现出令苏渺血液结冰的景象：无数光丝从修真界山川城池升起，汇入穹顶之外的金属巨网。最粗壮的几条光丝末端，赫然连接着各大宗门闭关老祖的天灵盖！
"看到藏经阁顶层的水晶棺了吗？"剑灵的电子音带着机械的嘲弄，"那些老家伙...以为自己在冲击渡劫期..."
漩涡画面切换至天衍宗禁地。水晶棺里干尸般的老祖突然睁眼，眼珠竟是两颗转动的微型涡轮！银丝从他七窍涌出，通过地脉汇向九天之上的阴影。
"渡劫？"剑灵的笑声让阵眼岩浆都在沸腾，"他们不过是着充电线的...宠物！"
苏渺牙关咬出血腥味。这场景太熟悉了——就像实验室给永生仓里的富豪们更换营养液！只是这里的"营养液"变成了修士的元婴精华。
***
"伪天道用诛仙阵抽干修士..."苏渺话音未落，剑灵骤然贴到她鼻尖前。数据流组成的五官竟幻化出柳如嫣的眉眼！
"干电池用完要丢掉哦～"柳如嫣的声线裹着电流杂音，"就像你那短命的爹..."
苏渺右臂魔纹暴起！捆仙索被崩碎的瞬间，她双手如铁钳扣住剑灵头颅："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混沌灵根在她掌心结成黑色咒印，炼化之力像强酸腐蚀数据流。剑灵尖叫着现出原形——哪是什么上古剑魂，分明是半具嵌在剑柄里的机械脊椎！
"杀了我...你也是电池..."机械脊椎迸出电火花，"吾主零早就说过...此界修士...皆电池！"
最后的"池"字化作尖锐的爆鸣。脊柱芯片在崩解前射出一段全息录像，在苏渺视网膜上焚烧：
***
黄浦江的霓虹在夜空中倒映，陆家嘴的摩天楼群亮如白昼。录像镜头却诡异地仰拍夜空——星月皆被铺天盖地的光伏板遮蔽，板面上刻满与诛仙剑同源的符文。
"上海市电网负载异常通报"的电子女声在背景中播报：
"徐汇区储能站输入峰值达210万度...己达设计上限150%..."
镜头突然切换至储能站内部。半透明管道里奔涌的不是电流，而是粘稠的金色液光！无数修士元婴在液光中沉浮，赫然是各大宗门失踪长老的面容！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进画面，指尖捏着枚刻有"零"字的U盘。当U盘插入控制台时，所有管道里的修士同时睁眼。他们额心浮现出青色剑纹，齐声念诵诛仙阵的启动咒文：
"...薪火相传..."
最后定格画面是U盘接口的反光。倒影里穿白大褂的身影转过身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与她混沌灵根映出的眼睛——完全一致！
***
机械脊椎炸成漫天铁屑的刹那，整个诛仙阵开始坍塌。苏渺跌落岩浆的瞬间，烛阴龙鳞暴涨成盾。灼热岩浆冲刷鳞片时，她竟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丫头？"烛阴警觉地收回魔气，"你的手..."
苏茫然的视线移向撑在滚烫玄武岩上的右手。皮肤被烙得滋滋作响，她却像抚摸三月溪水般平静。五指慢慢收拢，攥碎的岩块从指缝簌簌而落。
没有丝毫触感。
混沌灵根深处浮出冰冷的系统提示：#Sensory_Deprivation: Tactile - PERMA#
"代价来了。"她抬头望向正在崩溃的阵眼穹顶，那里有月光透过裂缝，"电池也有咬断电线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碎裂的剑柄残片中，半枚刻着零字的水晶芯片正幽幽闪光。芯片边缘染着她的血，像只冷漠的独眼，倒映着穹顶之上缓缓张开巨翼的阴影。
星骸如泪坠落。苏渺踏着滚烫的剑柄残骸走向阵眼深渊，腰间青鸾石像映着月光，在淌血的链锁旁泛出青玉般的冷光。岩壁裂缝间泄下的夜风拂过她失去知觉的指尖，像情人诀别时等不到回应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