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三章 百乐门玫瑰杀**
百乐门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成血色光斑时，沈卿曼正踩着水晶舞鞋往裙摆里塞柳叶镖。小玫跪在地毯上给她系束腰，指尖玫瑰刺灵活地穿梭在蕾丝间："小姐，陆天麟要是发现你拿他送的晚礼服改造成暗器囊......"
"他该庆幸我没用缠龙线缝他脖子。"沈卿曼将纯阳血珠抹在耳坠上，镜中倒映出顾玉夜倚着门框的身影——这厮竟穿着燕尾服，胸袋插着枝带露的蓝玫瑰。
"沈姑娘这身可比青蚨堂的孝服顺眼。"他抛来个珐琅胭脂盒，里面蜷着只打盹的纸鼠，"陆天麟雇了茅山叛徒做护卫，这只寻踪鼠能嗅出噬梦鲛的腥气。"
小玫突然抽动鼻尖："你袖口有曼陀罗精的......"
"死人的味道。"顾玉夜冷笑着展开请柬，烫金花纹里竟嵌着人皮纤维，"这是用三天前失踪的皮肤做的。"
沈卿曼峨眉刺差点划破裙撑。她终于明白那些缠龙线为何带着油脂味——陆天麟竟用镖师尸体炼制邪器！
舞池鎏金穹顶下，爵士乐裹挟着香槟泡沫涌动。沈卿曼挽着顾玉夜入场时，瞥见小玫扮成侍应生穿梭在人群里，玫瑰刺正将追踪符贴在宾客后背。
"别乱摸。"顾玉夜突然掐她腰侧，"你裙撑里藏着的十三把飞刀都在发抖。"
"顾老板不如担心自己的心跳，"沈卿曼假笑，"从我挽住你开始，它每分钟快了二十拍。"
探照灯倏地打亮舞台。陆天麟握着麦克风登场，西装翻领别着枚带鳞片的徽章——正是青铜匣上的龙纹！
"今日压轴拍品，永生玫瑰！"他掀开红绸，玻璃罩里蜷缩着个浑身长刺的少女，与小玫当年被困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沈卿曼腕间胎记骤然发烫。小玫撞翻香槟塔，在尖叫声中甩出玫瑰藤缠住展台。顾玉夜趁机放出纸鼠，那小家伙竟钻进陆天麟的助听器疯狂啃咬。
"动手！"沈卿曼旋身甩开裙摆，十三把飞刀破空而出。刀刃割裂水晶吊灯，黑暗降临的刹那，顾玉夜的蓝玫瑰突然绽放，荧光花粉照亮全场。
陆天麟的脸在诡光中扭曲："沈小姐可知，你父母当年也这样砸过我的场子？"他挥杖击碎玻璃罩，噬梦鲛黏液喷涌而出。沈卿曼正要闪避，却被顾玉夜拽进怀里，男人用后背挡住腐蚀液，燕尾服烧出焦洞。
"你......"
"纯阳血能解百毒，"他苍白的唇擦过她耳垂，"沈姑娘不如给点报酬？"
混乱中小玫己救下被困花妖。那女孩睁开眼的瞬间，沈卿曼如坠冰窟——竟是七年前失踪的镖局厨娘之女阿萝！
"曼曼姐快逃！"阿萝嘶喊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沈家追魂镖的伤口，"青铜匣里装着的是......"
枪声炸响。陆天麟的镀金手枪冒着青烟，子弹却击中突然闪现的纸人。顾玉夜反手甩出符咒，宴会厅地毯突然翻卷成血盆大口，将护卫队吞入地缝。
"游戏升级。"他扯开烧焦的衬衫，心口逆鳞符咒泛着金光，"沈姑娘现在有两个选择：跟我去地下室找青铜匣，或者留在这儿给小玫收尸——她腿上的曼陀罗毒还剩半炷香发作。"
沈卿曼将松子糖塞进小玫口中压制毒性，转身揪住顾玉夜领带："你早知道陆天麟用阿萝做饵！"
"我还知道沈镖头留了封信在青铜匣里。"他指尖划过她腰间玉佩，"用这个能打开匣子第三层暗格。"
地下室的寒意渗入骨髓时，沈卿曼终于见到那口缠满锁链的青铜匣。匣面火云纹下隐约浮动着人脸，竟是当年押镖的二十八位镖师！
"以魂封匣，你爹倒是狠得下心。"顾玉夜突然咳出金血，纸人们正用算盘破解封印阵法。
沈卿曼颤抖着贴上玉佩。机括转动的刹那，母亲的声音突然响彻密室："曼曼，快走！玉夜不是......"
录音戛然而止。匣中飘出封血书，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龙怨噬主，唯吾女纯阳血可灭。然顾氏子无辜，若见此信，速带他离沪！」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陆天麟的狂笑从管道传来："多谢二位开启封印！"噬梦鲛群撞破墙壁，为首的巨鲛头顶站着阿萝——她瞳孔己变成蛇类的竖瞳！
"阿萝被调包了！"小玫惊呼着甩出荆棘网，"真的阿萝脚踝有烫伤......"
沈卿曼猛然想起，当年阿萝打翻药罐留下的疤痕。她甩出峨眉刺挑破假阿萝裤脚，光滑的皮肤证实了猜想。
顾玉夜突然夺过血书塞进她领口："带着这个去找九姑娘！"他扯断颈间血玉髓，夜莺群如黑云灌入密室。沈卿曼被小玫拽进逃生通道时，最后瞥见顾玉夜被噬梦鲛吞没的身影。
安全屋内，九姑娘用狐火煨着药罐："血书要用曼陀罗汁显影。"
汁液晕染开处，竟浮现出沈卿曼的襁褓画像，背面小楷写着：「龙怨本为顾氏子续命之物，沈家世代以纯阳血养之。然陆天麟窥得天机，欲夺而饲鲛，望吾女护玉夜周全。」
小玫突然扯开沈卿曼后领："小姐你看！"铜镜里映出她肩胛骨上的龙纹胎记，正与顾玉夜的逆鳞符咒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夜莺哀鸣，九姑娘的狐尾炸成雪团："不好！顾玉夜在强行剥离龙怨！"
法租界钟楼顶，顾玉夜正用金鳞匕首剜心口的逆鳞。血雨倾盆而下，每条血丝都裹着挣扎的龙影。陆天麟的噬梦鲛在云层穿梭，贪婪吞噬着龙怨之力。
"沈卿曼......"顾玉夜坠落的瞬间，腕间突然缠上熟悉的玫瑰藤。小玫在百米外咬牙拽住藤蔓，沈卿曼纵身跃出钟楼窗户，掌心纯阳血按在他溃散的逆鳞符上。
龙吟震碎十里霓虹。在噬梦鲛即将咬住他们的刹那，青铜匣突然从地底冲天而起，匣中射出二十八道追魂镖影——正是沈父沈母的魂魄！
陆天麟惨叫坠楼，沈卿曼抱着顾玉夜跌进玫瑰花丛。男人心口的伤疤正在愈合，睫毛上凝着血珠："沈姑娘现在信了？我真是被你们沈家豢养的......"
小玫的玫瑰刺突然抵住他咽喉："先解释为什么你身上有小姐襁褓的奶香味！"
顾玉夜苍白的脸泛起薄红："当年沈夫人用母乳喂过重伤的我......"
"闭嘴！"沈卿曼把松子糖全塞进他嘴里，"等你能下床了，自己跟我爹的魂魄解释！"
霞光穿透云层时，九姑娘的狐尾卷着青铜匣走来："陆天麟的尸体不见了。"
沈卿曼望向黄浦江上的浓雾，江面隐约浮着口雕满噬梦鲛的青铜棺。她腕间胎记突然灼痛，脑海中响起母亲残留的警告：「龙怨未消，棺启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