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人类士兵的咒骂声清晰可闻。
他们显然是追着莱克留下的血迹而来。
斥候队长是个满脸疤痕的老兵,腰间挂着一柄泛着淡金色圣痕光芒的重剑。
“跟紧了,小的们!那头该死的狼人跑不远!”队长粗声大气地命令道,
“找到它,老子要它的头颅做酒杯!”他们毫无戒备地走向那片乱石区,
看着地图,莱克脑海中闪过族人惨死的画面——
那利剑砍破的头颅,圣痕火焰烧灼骨骼,幼童戛然而止的哭喊声。
使得左眼下的三道疤痕灼烧得厉害,每一次刺痛都提醒着他发过的誓言。
他咬紧牙关,决定反杀这批追击他的斥候小队。
灰狈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眯起眼睛观察远处火把的移动轨迹。
“看那群蠢货,连最基本的侦查阵型都没有保持。”灰狈啧啧嘴,
“这些人类刚来腐毒苔原不久,他们不了解这里的规则…”
他转向莱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而我们,可以教教他们怎么爱护血刺藤。”
“什么计划?”莱克问道。
灰狈伸出指爪指向那片血刺藤丛:
“这种植物有个特性——遇到血液就会疯狂生长,
藤蔓能在几秒内暴涨数倍,触手变硬如铁,缠绕力足以压碎任何盔甲。
如果我们能引诱他们进入藤丛中央,再洒上一些血液…”
莱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它们会被藤蔓缠绕绞杀。每一根刺都能刺入血肉。”
“没错!”
灰狈兴奋地跳了起来,又立刻压低身子,
“那情景堪比最残忍的刑罚。"
"但我们需要足够的兽血引发大规模反应,至少要沾染整片中央区域。”
莱克沉默片刻,拔出了他的初始武器——兽骨短刃。
这只是一段粗糙打磨的人类腿骨,
上端用兽筋绑着一柄生锈的匕首,看起来寒酸却异常锋利。
“你打算用自己的血?”
灰狈睁大了眼睛,那双长眉毛惊讶地扬起。
“一部分。”
莱克冷静地回答,磨刀石在骨刃上滑动,发出细微的刺耳声响,
“还有他们的。我会先引出一两个,让他们的血也派上用场。”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野兽般的幽光,
“敌人的血,更能激发我的力量。”
灰狈忍不住咧嘴笑了:
“您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狼人、活在夹缝中的生物,都懂得利用一切资源!”
“在生存面前,没有蠢狼。”
莱克低语,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色的寒芒,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晕,
“在我的爪下,他们的盔甲会像纸糊般的玩具”
两人迅速分工。
灰狈负责布置诱饵——
几个沾有莱克少量血液的破布条,恰好形成一条引向血刺藤中央的路径。
莱克则潜伏在藤蔓边缘的灌木丛中,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般一动不动。
“记住,等他们大部分人都进入藤丛中央区域,你才能动手。”
灰狈最后叮嘱,尖尖的耳朵紧张地抖动着,
“那些血刺藤需要至少三个人的血才能完全激活。”
“一旦它们开始生长,连我们也得小心。”
说完,他躲到了附近的石堆后,负责警戒和传递信号。
莱克屏住呼吸,感受着夜风中传来的脚步声和人类的气息。
他们距离越来越近,咒骂声、铠甲碰撞声清晰可闻。
月光下,
他看到斥候队长那张满是疤痕的脸,一道疤从额头首贯到嘴角,扭曲了原本平整的面容。
正是他下令屠杀了莱克的族人,并亲手斩下了最后一个狼人幼崽的头颅。
记忆涌上心头,莱克的喉咙深处滚动着压抑的怒吼,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在坚硬的土壤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他闭上眼睛,耳朵竖起,
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等待着最佳的袭击时机。
“队长,血迹朝向这边!”
一名士兵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兴奋。
“跟上,别分散!那畜生受了重伤,跑不远的。”
队长粗声命令,声音中充满了轻蔑,
“我要亲手割下它的头,泡在圣痕药水里做成战利品。”
莱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微笑,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今晚,你的头颅将成为我的收藏。”
他在心中低语,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漆黑的夜空下,血月高悬,将大地染成诡异的猩红色。
五名人类斥候手持火把,跋涉在腐毒苔原的崎岖地面上。
为首的队长身材魁梧,腰间的制式铁卫佩剑随着步伐晃动,反射着火光。
“那该死的狼人逃不远了!”
队长啐了一口,踢开路上的石子,声音中充满恨意,
“抓到他,我要亲手剥下他的皮!做成我的新战袍。”
“帝国会因此给我们加赏的。”
“队长,要不要绕开这片血刺藤?”
一个瘦弱的斥候指着前方茂密的暗红色藤蔓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听说这种植物有时会缠住路过的人。”
“怕什么?”
“又不是没走过。这些植物只会缠住兽类,”
队长不屑地挥手,踩断了路边的一根枯萎藤蔓,
“看,它们对我们毫无反应。”
“走!别浪费时间。那头狼人值五十枚金币呢。”
“我从昨天的狩猎现场就认出来了,”
另一名士兵插嘴道,
“那是个血月氏族的幸存者,说不定还是个头领级别的。”
“不管是谁,今晚都得死!”
队长狠狠地说。
莱克蹲在暗处,呼吸平缓而克制。
他感受到体内的兽血沸腾,但理智告诉他必须等待时机成熟。
灰狈躲在不远处的岩石后,竖起手指示意莱克保持耐心。
一切按计划进行——斥候们正沿着血迹路径,步步迈向精心设置的陷阱。
他们越过了第一道藤蔓防线,正接近中央区域。
就在莱克准备发动袭击的瞬间,
一只灰褐色的野兔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首接撞上了队长的靴子。
“什么东西!”
队长本能地后退一步,手伸向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