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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锦知道她急，却只是慢条斯理喝着茶。
林玉语见此气得越发厉害，她堂堂林家的大小姐，哪个织造坊的人看着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偏生这刘云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令人厌烦。
“你不过是仗着和我林氏的契约罢了。”
刘云锦浅笑了一下，“既然林小姐知道我手中有和林氏的契约，便应该对我这个合伙人客气些。如今，不是你求我吗？”
林玉语深吸一口气，这才细细打量起刘云锦。
刘云锦眉眼柔和，皮肤白皙，看起来是很好欺负的软糯模样，那双眼中却藏着异常锋利的光，她绝不是一个好拿捏的。
此刻她才真正正视刘云锦，将她当做一个可以平等对待的人。
林玉语也拿起茶杯饮了口茶，而后道：
“一万两我不可能给你，但你可以开个价。”
刘云锦不紧不慢道：“织染司的备案牌，我很需要。若是林大小姐可以帮我弄到，那这一万两我可以不要。”
“这不可能！”林玉语当即就否定了，“我说过了，织染司的事情不是我插手的，也不是我能插手的。”
“林氏浸淫织造业百年，我不信织造坊没有林氏的人。”
刘云锦是重生过的，自然知道林氏织造坊在金陵有多强大的影响力，林氏的子孙后代旁支等在织造司占据不少席位。
虽比不上勋贵人家，但百年之间，也是与权势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一个织造坊的备案罢了，她轻易能拿到。
林玉语眯着眼睛，盯着刘云锦，更加确信刘云锦是早就调查了解过林氏的。
她又想起在李婉月那里听到的话，刘云锦能招惹上将军和郡主这些天上的人，或许本身就不寻常。
如此，她更要跟刘云锦撇清关系了，她可不想林家卷入这种争斗。
思及此处，林玉语站了起来。
“行，我会尽力帮你通过织染司的备案，但是后续如何，我不保证。”
“那就多谢林大小姐。”刘云锦轻轻回了一句。
“哼！”林玉语冷哼一声便跨步出了门。
林玉语快速回到自己的小轿之中，整理了情绪，又恢复自己平日里清冷的模样。
这一场谈判，终究是她落了下风。
“小姐，我们回去吗？”嬷嬷问道。
林玉语摇头，“去织染司。”
——
次日一早，刘云锦便领着风二去了范举子处。
范举子一家住在亲戚——府城学官范成业家。
门房通报之后，范举子和夫人很快就出来了。
刘云锦对范举子道：“先生，我这几日很忙，想将风二托付给您，您看……”
范举子一家如今己经跟刘云锦很熟了，加之范举子很喜欢风二，自然没有推辞。
“自是可以，这几日子安要参加乡试，我正愁没事打发时间，风二在身边我会充实许多。”
“那就劳烦范举子了。”刘云锦十分恭敬行了一礼。
范举子隔空虚扶了一下，忙道：“别这么客气，风二本就是我的学生。”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刘云锦嘱咐风二要乖乖的，这才离开去了陆家。
她如今不知惹上了什么人，不能让风二跟着自己冒险，范举子住在城府学官家中会安全许多。
她坐着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了陆家，递交了牌子顺利进入了角门，由一个婆子带着入了陆家。
陆家当真是豪华异常，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丛林，与外面隔绝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婆子交代着规矩。
“绣娘在绣楼不可轻易外出，除非有府中主子召请，做工结束后，由婆子我领着你出来。眼睛也不可以乱看，即便是不小心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只当什么都没见到。明白吗？”
刘云锦点头，认真回道：“明白了，多谢嬷嬷指点。”
婆子见刘云锦倒是乖顺，微微点了点头，对刘云锦的表现颇为满意。
大概半刻钟刘云锦被领到了绣房里面，绣房内有人看守着，督促绣娘们做事，此刻己经来了不少绣娘在绣花，大家偶有交流，但都很小声。
婆子将刘云锦领到了管事的面前。
“这是绣娘。”
“什么名字？”
“刘云锦。”
管事翻开名册看了一眼，有些惊愕。
“绣婚服的？”
刘云锦点头，“是。”
管事不由多看了刘云锦几眼，她才十几岁，竟参与绣婚服吗？
绣婚服的一共三个绣娘，皆是金陵城鼎鼎有名的，年纪也都是三西十岁了，而刘云锦看起来稚气未脱，透着股青涩感。
他又看了看名册，确认没有出错，这才道：
“婚服在楼顶。”
旁边带路的婆子也满是诧异，又领着刘云锦上楼。
楼梯上，婆子忍不住问：“你绣工很好？如何入了夫人法眼？”
“只是略有些技巧。”刘云锦笑着回话。
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婚服的人选是夫人亲自定的，个个都是顶尖的。这小丫头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但她也不敢多问，怕问到些不该自己知道的。
只领了刘云锦到楼顶。
楼顶窗户打开着，有清风拂动，能看到外面翠绿的竹叶。即便是在这个时节，也颇为凉爽。
一共三个绣娘，旁边还有伺候茶水的丫鬟，显然比下面环境要好很多。
婆子将刘云锦带了过去，道：“这位是婚服的绣娘，你们几人好生协作，将婚服做好。”
其余三个绣娘见到刘云锦都露出了狐疑之色。
“年纪这么小，陈嬷嬷没搞错吧？”
陈嬷嬷摇头，“没搞错，人都是夫人亲自选的。”
闻言，几人都打量起了刘云锦。
她们在金陵城极其出名，相互都是知道名讳的，而这个小丫头又是哪里来的？是想蹭了她们几人的名号吗？
几乎是一见面既然就对刘云锦心生不满，权当没见到她，开始讨论着花样，分配着各自绣制的区域。
刘云锦也不着急，她坐在一旁听着几人聊天。
终于，几人商量完了，其中一个绣娘拍了拍刘云锦的手。
“喂，你就负责缝制，绣花的活儿我们做了。”
刘云锦没有反驳，乖顺点头。
三个绣娘对视一眼，了然一笑。果然和她们猜的没错，这小丫头就是没什么本事的，不过想来蹭个名头，也不知道哪家关系户塞进来的。
几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都心照不宣不怎么搭理刘云锦。
刘云锦也只完成自己手中的活，并不与她们抢事情做。
她在等，等一个机会，做婚服只是她在金陵站稳脚跟的小小一步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