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娄帆凑过来顺着初夏的视线看过去,空荡荡的拐角什么人都没有。
“没什....”
话没说完,她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祖宗,你可千万别着凉了。”娄帆赶紧拉她进室内,给她披上披肩。
“不要紧,应该只是鼻敏感。”她整个孕期一直都很注意保暖。
而且过了头三个月,她明显感觉浑身比之前有劲多了,皮肤也变得很细腻,每天素颜都白里透红,气色特别好,最重要的是孕反消失了。
豆芽简直就像是来报恩的。
两人聊了几句,初夏交给他一个任务。
上次一起逛街,许明月给她花了很多钱,她当时喜笑颜开的收下,是不愿拂了长辈的心意,但人情都是有来有回的,这样才能维持住好缘分。
初夏说:“我看许阿姨朋友圈里发过这个艺术家的展,就擅作主张收了这位老师的作品,想送给许阿姨做礼物。你回家的时候给她捎着吧。”
娄帆一听,顿时有点吃味。
“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嘴上这样说,但他双手捧着瓷器,跟捧玉玺似的。
“夏夏,你跟我一起回家吧,你亲手送给她她会更高兴。”
初夏摇头,“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别搞得那么隆重。”
娄帆看了一眼手里的缠枝纹细口杨柳瓶,心说这还不贵重。
他要是把这家伙磕了碰了,回家就是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娄帆正想开口磨她,让她跟自已回家吃饭,却见初夏电话响起,她接起只应了一声就挂断了。
“谁啊?”他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司机。我今天要去看爸爸。”
闻言,娄帆也不端着了,连续追问下,这才知道她把黎初七放在蒋随舟家的事,哪还坐得住。
他吞吞吐吐半天,问道:“你是打算为了豆芽和他在一起吗?”
初夏一愣,在脑内捋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娄帆和沈斯仁一样,都以为孩子是蒋随舟的,而蒋随舟知道孩子不是自已的,并且一直以来也没问过她孩子是谁的;现在盛京时又非说孩子是他的,然而她自已感觉孩子应该是沈斯仁的,but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初夏扶额,本着别让事情更复杂的原则,对娄帆说:“豆芽不是蒋随舟的,你别瞎操心了。”
娄帆诧异的脱口而出:“那是谁的?”
但他问完就后悔了,因为跑不了是另外两个男人的。
他脸有点黑,沉默了一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夏夏,我明天来接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初夏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问了,摸了摸威廉的脑袋,就坐上了蒋随舟派来的车。
蒋随舟这几天因为沈甚远的事变得很忙,初夏到时,只有爸爸在家。
父女俩吃了晚饭,又一起散了步,在庭院里的时候初夏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赶紧把黎初七叫回室内了。
华庭路的房子偏欧式,蒋随舟又是个品味很挑剔的人,他家的风格简直像欧洲贵族住的宫廷一样。
初夏叫人点燃了壁炉,才觉得身上暖起来,于是和爸爸依偎在一起,听爸爸给她念故事书。
壁炉燃烧的声音在初冬的夜晚极为催眠。
蒋随舟回来时就看见一大一小睡在地毯上,东倒西歪。
他脱了大衣,先把自已身上的寒凉都驱散了,才去抱初夏。
可刚一摸到她,蒋随舟的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他抬手贴上初夏的额头,滚烫的体温立刻传递到手背的皮肤上。
“给陈医生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蒋随舟吩咐完佣人直接抱着初夏上楼,也忘了黎初七了。
他把人放在他自已房间的床上,用酒精兑水拧湿毛巾,刚走出洗手间想起她怀孕,不知道能不能沾酒精,然后又进去重新拧了温水毛巾,坐在床前给她擦降温的部位,熟练到像刻在基因里。
因为两人最开始的相处,就是从退烧引起的。
蒋随舟还记得,那一年,他也是这样站在她的床前,因为这个倔强的女孩不肯吃药,所以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她退烧。
他这辈子没伺候过谁,一开始动作还很生疏,上网搜了方法跟着照做。
其实一开始是没耐心的,但他得知初夏当时吃了一瓶安眠药,因为洗了胃吃不了东西后,就觉得不能就让人这么死了吧,毕竟他还没弄沈斯仁呢。
而沉没成本就是这样开始的,从一勺粥、一片药、一条毛巾....到一再拖延对沈斯仁的报复、一遍遍说服自已这只是利用、一颗心再也不受控制的因为她而起伏.....
直到此刻,蒋随舟只希望这病转移到他身上。
初夏感觉眼眶烧的疼,喉咙也像被刀片割,迷迷糊糊间看见蒋随舟正坐在床边看自已。
他温柔的拨开她额角的发,一遍遍吻上她的眼,然后顺着她的鼻梁、鼻尖,要到嘴巴时,初夏软绵绵的抬手挡住他。
“会传染....”
她现在觉得应该是白天客流量太大,不知道被哪个携带者传染流感了,不然不可能烧上来这么快。
“你知道你现在的声音像唐老鸭吗?”
蒋随舟逗她,握住她滚烫的手亲了亲,又俯身凑近了一分。
“而且已经晚了,刚刚就亲过了。”
他说完亲了上去,轻轻的一吻,像是安慰。
初夏忍着嗓子的疼痛说:“可能是流感....真的会传染....”
“那这就是我交的投名状。”
蒋随舟摸摸她的头,让她别再开口说话。
陈医生来到后,确认初夏不是流感,而是阳了。
“这就比较麻烦了,黎小姐现在怀孕,最好不要吃药。”
蒋随舟闻言心脏一紧,但面上没有半分情绪流露,冷静地说:“把所有现在能让她好受的方法都发我手机上。”
“蒋先生,黎小姐需要隔离,您现在最好也不要....”
蒋随舟打断:“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生病。”
接着,蒋随舟让佣人把家里仔细消毒,让陈医生去为黎初七检查,将他隔离观察一下,请专门的人照顾。
林越半夜接到老板电话,在听到蒋随舟让他调呼吸机和血氧仪还有各种医疗设备过去的时候,他以为是蒋老爷子终于不行了呢。
与此同时,公寓里,盛京时独自坐在烛光晚餐前,拿着手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