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生死空间的碎片早己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地面。
兼葭瘫倒在地,嘴角挂着血迹,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己经昏迷过去。她的长剑断成两截,孤零零地插在不远处的土里,剑身上残留的紫光早己黯淡。
苏柒月站在原地,身上满是灰尘,衣衫破烂,血迹斑斑,但奇迹般地毫发无损。
她被灰尘被呛得咳嗽不止。
捂着嘴,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嘀咕:“真是的,灰尘真呛人!”她低头瞅了眼自己,满身狼狈,忍不住苦笑:“这比试打得,我跟要饭的似的。”
水镜外的混元宗弟子们鸦雀无声,一个个瞪大了眼,像是见了鬼。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被压着打的苏柒月居然能站到最后。
更离谱的是,兼葭作为顶尖的弟子,竟然昏过去了!人群里炸开了锅,低声议论像潮水般涌起。
“这……苏柒月赢了?开什么玩笑?!”
“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本事吧?那把斧子一看就不是凡品,肯定是墨师兄暗中出手!”
“就是!苏柒月那点修为,连我都能碾压她,哪有本事召唤什么开天神斧?”
“啧,墨师兄也太偏心了,为了护着她,连比试规矩都不管了。”
弟子们的目光渐渐从震惊转为嫉妒,落在苏柒月身上像刀子似的。
特别是几个女弟子,眼神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她算什么东西?就凭她也配当大师兄的亲传弟子?”
苏柒月抹了把脸上的灰,浑然不觉身后那些刀光剑影般的眼神。
她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墨云翰,见他站在那儿,眉头紧锁,像是也在琢磨什么。
这时,混元宗宗主缓步走上前来,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此次比试,苏柒月胜出。从今日起,她便是墨云翰的亲传弟子。”
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宗主的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不甘,宣布完结果,他狠狠瞪了墨云翰一眼,眼底的怒火几乎藏不住。
臭小子,这事是你搞的鬼吧?
墨云翰迎上宗主的目光,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低头,算是应了礼。
但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苏柒月正在一旁看着,就感觉一股巨力像山似的压下来,吓得她膝盖一软,“啪”地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膝盖撞得生疼,她咬着牙没敢吭声。
这啥情况?
宗主至于给我这么大个下马威吗?
苏柒月抬头偷瞄了一眼,宗主站在高台上,背着手,脸上挂着那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祥笑。
可咋看咋觉得那笑有点假,像是皮笑肉不笑,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她试着想站起来,可那股无形的压力死死按着她,肩膀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动都动不了。
这气场也太吓人了吧?
宗主这是想干啥?
“柒月啊,”宗主开口了,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在聊家常,“你这次比试虽说赢了,可千万别因此得意忘形。修仙这条路,讲究的是根基扎实,天赋过人。你呢,根基浅薄,天赋嘛……”
他顿了顿,像是故意留了个让人难受的空儿,“也算不上出众。得踏踏实实修行,别仗着点运气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
苏柒月听着这话,脸都快僵了。
啥叫“根基浅薄,天赋不咋地”?
这不就是在拐弯抹角骂她废柴,纯靠运气才赢了兼葭吗?
她心里憋着一团火,可那气场压得她连嘴都张不开,只能低着头,硬挤出个“是……”来敷衍。
宗主,这话说得跟教诲似的,咋听着像在往她心口捅刀子呢?
宗主还在那儿滔滔不绝,说啥“修心为上”“脚踏实地”之类的大道理,听得她脑仁儿都疼。
这些话乍一听挺有道理,可咋每句都像在提醒她“你就是个普通货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苏柒月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墨云翰,他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眼睛低垂着,啥也没说。
墨师父,你倒是帮我吱个声啊,我这被怼得都快没脸见人了!
宗主又絮叨了一会儿,语气越来越像个和蔼的老爷爷:“你如今成了云翰的亲传弟子,可得加倍努力,别辜负了这份机缘。像你这样的出身,嗯……平凡了点,更得下苦功夫,补上天赋的短板。”
苏柒月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合着在宗主眼里她就是个天赋废、出身差的拖油瓶呗?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字里行间都在敲打她:你不配!
苏柒月气得牙痒痒,可那气场压得她连腰都首不起来,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宗主说得对,弟子一定好好修行,绝不骄傲!”
赶紧认怂得了,省得再被他念叨下去。
宗主总算满意了,点了点头,那股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力道终于松了点。
她揉了揉发麻的膝盖,试着爬起来,刚抬起头,就撞上宗主看过来的眼神。
那一眼,表面和和气气的,可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光,像是刀子似的刮了她一下。
好凶……
她心头一紧,顿时不敢动了。
“云翰,”宗主转头看向墨云翰,语气还是那副和蔼样,“柒月既是你亲传弟子,日后你得多费心教导,别让她走了歪路。”
墨云翰微微低头,声音平静:“弟子明白。”
宗主没再多说。
他转身走向一边昏迷的兼葭,几个内门弟子赶紧上前,小心扶起她。
宗主低头看了眼兼葭,眼神复杂。临走前,他又回头瞥了苏柒月一眼,那眼神冷得她后背首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