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楚楚果然顶着大黑眼圈起了床。
她本想一觉睡到自然醒,哪知一早五个小倌就在她窗外吵吵闹闹,慕楚楚真想一个个全给他们毒哑。
“王妃姐姐起床了吗?”
“王妃姐姐今天还听我弹琴吗?”
“王妃姐姐,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辰王?”
“好好好。”慕楚楚头晕脑胀地胡乱回复着。
拾一黑着脸把他们一个个都赶回房间,“王妃,王爷让您去书房。”
慕楚楚扶额,这一天天怎么没有一个让人消停的。
她迷迷糊糊地跟着拾一走到书房,萧澜辰正在桌前翻看着行卷。
“找我何事?”慕楚楚见到萧澜辰习惯性地先给他号了号脉,“缺少睡眠,老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事。”
萧澜辰示意拾一出去,拾一很识趣地去门外守着。
“去休息吧。”萧澜辰一指屏风后的床。
“没想到这还有床,萧澜辰算你有良心。”慕楚楚脑袋昏昏沉沉,躺下就睡着了。
萧澜辰看着慕楚楚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感觉,他本想继续看手中的卷宗,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心思,看不多时就忍不住转向慕楚楚。
最后他甚至放弃继续看卷宗,直接移动轮椅来到床榻边。
书房内寂静无声,萧澜辰看着她,从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一直扫过还未脱去的绣鞋,清冷的目光中加了几分柔和。
他鬼使神差地动手给她脱去了绣鞋,大手握着她的玉足,轻轻放到床榻上。
慕楚楚你到底是谁,从何而来,为何会有如此医术,为什么会给本王治腿?
她的身上有太多谜,有太多未知。可是他却忍不住想靠近她,一次又一次。
萧澜辰回头看着案几上那些十余年前的卷宗,从胸前衣襟中拿出一块玉玦,究竟还要往前走多久才能接近真相……
慕楚楚一觉醒来时,又到了正午,她迷迷糊糊感觉周围环境有点陌生,怎么不像是在她房间?
透过屏风她似乎还看到有一人在案几前,她急忙穿上鞋看是谁。
“书房,我怎么在这儿?”慕楚楚疑问。
萧澜辰看了眼慕楚楚,冷声道:“以后你就睡这里,那些东西搬出去之前,不能再往后院去一步。”
“什么东西搬出去?后院怎么了?”
慕楚楚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来原来早上怎么被那群小倌吵醒,拾一怎么把她叫出来,她又是怎么来到萧澜辰的书房睡下。
慕楚楚立刻警觉,“萧澜辰你没对我做些什么吧?”
她慌忙检查自已的衣衫,后院的五个小倌都比不得一个萧澜辰可怕,尤其是想到昨晚萧澜辰还把她压在床上。
“王妃想做什么?”萧澜辰挑眉问,指了指桌上的碗,“粥。”
慕楚楚无语。看着桌上的粥,她还真有些饿了,端起红豆粥一口气喝了个净光。
她自顾自地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一直僵持着没有一点好处,反倒是光被折腾的加班了。”
她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灵机一动喊来了拾一。
“你去后院对他们说,王爷确实有龙阳之好,但是王爷喜欢勤快爱干净的,你给他们一人一把扫帚,叫他们先把后院上上下下打扫了,打扫完再去扫茅厕。
我看这些小倌都细皮嫩肉,一准是吃不惯这种苦。等过上几天,谁要是受不住就自已走,如果真有人留下……”
拾一接着问道:“如果真有人留下那怎么办?”
“那这必是二皇子派来的探子。”
慕楚楚看向萧澜辰,本以为萧澜辰会被她的主意震惊,大赞其智慧,没想到萧澜辰反应异常平静,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像是这想法不足一提。
“王妃说的有道理,属下这就去。”拾一很买账地竖起大拇指。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我也回去了。”慕楚楚向萧澜辰道。
“你留在这里,后院那些东西一天不走,你就一天不准离开本王眼前。”萧澜辰平静地说出霸王条款。
慕楚楚以柔克刚,“萧公子昨日拿给我关于蛊毒的医书,我不回去赶紧看,可怎么给王爷解蛊毒,怎么让王爷长命百岁。”
“拾一给她拿过来。”萧澜辰吩咐道。
拾一暗想王爷这是吃醋了,“属下马上去。”
慕楚楚捶胸顿足,萧澜辰简直比那些小倌麻烦上百倍。
不一会儿,拾一拿来慕楚楚装书的黑匣子,还搬来一把椅子,特地放在萧澜辰对面,果然不出他所料,王爷并没有不准。
“王妃您坐这边。”拾一指着萧澜辰对面座位道,他嘴角已经止不住地上扬。
慕楚楚心下感觉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只当是大学图书室人多,刚好对面坐了个男生罢了。
“让厨子多准备菜,晚上直接送到卧房。”萧澜辰吩咐道。
“是。”拾一抱拳,走出书房。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除了二人翻阅书卷声,偶尔就是倒茶、磨墨声。
之前看的中药和针灸相关的书中,大部分内容都是慕楚楚大学时学过的。
但这蛊毒她以前只在小说中见过,大学又不会教这种东西,因此这些书看得异常吃力。
她本想用毛笔在书侧标记,但发现难理解的内容实在太多,这毛笔用起来又十分不顺手,于是改在空白纸上做笔记。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阳光透过窗子打下来的角度已有所转移,那一抹橘色的斜阳正照萧澜辰身上。
慕楚楚抬头活动活动肩颈时,恰看到这一幕。
萧澜辰一席墨色布衣,坐在雕花案几旁,全神贯注地盯着书卷,不时地拿起案几上的狼毫笔,在一旁的纸上记录着什么,狼毫笔随着他的手腕宛如游龙,点点墨汁在纸上晕开。
慕楚楚托着腮,这个角度看萧澜辰怎么还有些帅。
“王妃垂涎小心弄湿医书。”萧澜辰清冷的声音道。
慕楚楚双颊一红,急忙擦嘴角,这才意识到哪里有什么口水,再说就算真的有,萧澜辰头都没抬怎么可能看得到。
“萧澜辰别太自恋,自恋也是病。”
慕楚楚恼道,她又继续投入到医书中,本就不好用的毛笔此刻在她手中更不听使唤。
“王妃这是在画什么符咒?”萧澜辰看着她奇怪的握笔样子,在纸上画出奇怪的东西。
慕楚楚心下更恼火,“萧澜辰你侮辱谁呢,有本事给姑奶奶换只钢笔试试,我看你写的也好不到……”
她走过去看萧澜辰的字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脸了。
萧澜辰婉若游龙还真不是假把式,他的字一笔一划如利剑出鞘,刚劲有力。虽然慕楚楚不懂书法,但看着真不错。
“我看你写的也就那意思吧。”慕楚楚嘀咕。
“王妃想学吗?本王教你,省得以后给人开方子,别人当是画符。”萧澜辰的语调清冷中带了几分温和。
“那王爷可要小心了,你现在喝的所有药都是我鬼画符画出来的,万一哪天抓药的人没看清抓错药,轻则不举,重则丧命。”慕楚楚毫不客气地反击。
“那看来本王早该教教王妃了。”
说着,慕澜辰将狼毫笔放到她手中,大手扣住小手,一笔一笔在空白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