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你怎么来了?”
陈昊一月前陪李大娘回娘家探亲,今早才刚刚回来。
“别岔开话,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怎么说走就走哇?”
陈昊的语气中满是委屈,恰似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云华踮起脚,好笑地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人真是的,没事窜这么高作甚?
“我这临时起意的,你放心,我到地方后给你写信。”
“当真?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陈昊问出心中疑惑,这人之前那般困苦都未搬家,如今云父失踪,反倒要搬走,其中定然有猫腻。
云华听他一问,心突了一下:这傻小子,怎的此次如此机敏?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就不能换个环境?休要再言,我得去马市选购一辆驴车,如此多的物品呢......”
云华眼神闪烁,心虚地垂下眼眸,边说边匆匆出了院子。
“哎,你且等等我,我与你一同前去,我与你讲,这选驴子,那可是大有学问的......”
陈昊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如那跟屁虫般追上去,在云华身旁喋喋不休。
而在屋内的柳氏静立门边,眼神复杂地凝视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多好的孩子,若是华儿选择了他的话~”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柳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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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和陈昊来到马市,这里热闹非凡。
陈昊兴致勃勃地给云华介绍哪类驴子耐力好,哪类性子温顺。
云华一边听着,一边应着,末了二人买好驴子,又选了车架,套好驴车后,陈昊贴心地教她怎么驾驭。
这一耽搁,待到二人归家之时,夕阳如血,已染透了半边天。
柳氏自然的留下陈昊在家用晚饭。
用过晚饭后,陈昊便告辞回家。
云华送他到门口,如水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陈昊忽然转过身,目光如炬,认真地说道:“云华,不管发生何事,你若遇到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云华心中一惊,如鹿撞般,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能在如此情境下交到这般好友,实属难得。
她微微一笑,轻点颔首:“好,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陈昊听到这声“好兄弟”,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不知为何有些发闷,他的身体变得僵硬,缓缓转身:“明儿我送你。”
待陈昊渐行渐远,云华刚要转身进屋,却惊见柳氏静立在身后。
柳氏轻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华儿,今日见你和陈昊相处,娘心中甚是欢喜,莫不是他对你……”
“娘,您莫要乱说。”她连忙打断柳氏的话,“他是我兄弟,仅此而已。”
柳氏轻叹一声:“娘知晓你心中仍有~,但陈昊这孩子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啊!”
云华沉默不语,她与陈昊相识相交数年,她从未想过陈昊会对她有别样的情愫。
毕竟,若真有,又何须等到今日?
夜晚,云华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陈昊今日的询问,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尘封已久的疑问:父亲究竟去向何方?是否还会归来?母亲尚未与他和离,倘若日后他突然出现,又将如何?
种种思绪在脑海中交织,如乱麻般,让她难以入眠。
*
次日,天尚未破晓,云华重新着了男装和柳氏带着简单的行囊,上了驴车。
马车缓缓前行,逐渐驶离这片承载着她们多年回忆的地方。
而陈昊在约定的时间赶来时,云家大门紧闭,门上的锁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他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又骗我……”
陈昊站在门前久久不愿离去,心中满是失落与担忧。
他知道云华定是有意避开他,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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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华和柳氏在前往余巷村的路上并不太平。
行至一处树林时,突然遭遇一群山贼打劫。
云华紧紧握住缰绳,强作镇定,而柳氏则吓得面如土色。
“娘,您先躲好,寻一件趁手的物件,防身。”
她虽然击杀过歹人,但那是在对方毫无防备之时,自已可不会多少武义,这突然出现十几人,要如何应对?
自已还怀有身孕,不敢想要是落入他们之手,会是什么下场?
“各位好汉,我愿献出全部财物,只求好汉放行。”
云华强迫自已镇定下来,所谓“破财免灾”,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大事。
为首一人,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不知这位小娘子有多少银钱,可够哥几个买酒?”
其余人哄笑起来。
对于轻而易举被人看出是女扮男装,云华并不奇怪。
这两月来,她很少出门,皮肤养的白皙,加上有孕之后,上围似是大了些许,她也没有绑束胸带,被认出自是正常。
“那就请好汉自已上来瞧瞧了。”
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跟上次一样,以身入局,至少也要击杀几个贼人,也是值了。
就在山贼们张牙舞爪,准备动手之际,一位路过的年轻侠客如同天降神兵,拔刀相助。
侠客武艺超群,犹如猛虎下山,三两下便将山贼打得落花流水。
云华向侠客道谢,侠客潇洒地摆了摆手,朗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侠义之道,两位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们正要前往余巷村。”
侠客微微皱眉,略微思忖一下,然后说道:“此去余巷村路途险恶,我正好也要途经附近,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云华与柳氏对视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有劳这位壮士了,”柳氏客气地道谢。
她们也不怕这人有不轨之举,毕竟要是有问题,刚刚就不会救她们了。
再者这人额上有一道疤痕,虽然看着可怖,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那正直爽朗的外表和形象。
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他身穿一袭简约的灰色长袍,他的步伐稳健有力,眼神坚定果敢,言语间客气爽朗,至少目前看着不像外人。
而那刀疤更是给他增添了凛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