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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瑾猛地低头，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在脑海炸开，让他无法顾及其他，狼狈转身离开。
陈清看了他一眼后，再也没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兄弟单位的人跟着三位领导走入车间，察觉到和外面炎热天气的不同，都一愣。
覃副厂长道：“你们是装了空调吗？”
目前国内没什么空调，但他也是有听说过的。
陈清摇头：“不是，我们采用了两个方式降温。”
她开始讲解冷风系统和深井水降温。
覃副厂长背着手频频点头，也四处打量着。
他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的样子，他身边的人长得又挺高的，和他完美呈现一个‘凹’字。
而他带来的技术员和车间主任，听着陈清说的内容，拿着笔记本飞速的记录。
机械厂车间工人见别人学习他们厂子的经验，一个个都绷着脸，摆出最严肃认真的神态，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机械厂丢脸！
覃副厂长道：“改造得花不少钱吧？”
“还好……”
“那可太好了！陈主任，你是不知道，我们的机械厂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万人大厂，全国都首屈一指的，但我们那机械厂只是小厂子，工人拢共就五百来个，效益不行呐。”
覃副厂长叹气。
陈清满头问号：“所以？”
“嗐，先不谈这个，我们继续看看，听说你还弄了安全改革，陈主任真是年轻有为啊，能把机械厂治理的井井有条，还能给服装厂创百万外汇。”
覃副厂长夸赞道。
陈清皮笑肉不笑：“是。”
覃副厂长一顿。
嗯？
她怎么没谦虚一下？
胡铁山站出来道：“覃副厂长，你也可以看看我们车间新布局，我们机械厂是很积极创新的，车间布局学习了国外的经验，机器也是花费大价钱买的……”
“哎，胡主任，虽然你是掌控着那么大车间的大人物，但我也要说你一句，不要崇洋媚外啊，咱们国家才是最强的，要有民族自信，你有没有看陈主任上之前电视，多么狂妄，对自己国家多么自信，你得学习年轻人的思想啊。”
覃副厂长教导道。
胡铁山黑脸，直接爆粗口：“好好说话，不爱听老子也懒得伺候。”
真当他很好说话吗？
要不是这群人的机械厂绩效太差，人又懒，管理不当，他们机械厂也不会接了组织的任务，教这群人最新管理经验。
他白忙之中抽出空来，不是听这屁用没有的人废话的。
覃副厂长不可置信的瞪着胡铁山，有看向陈清：“陈主任，我刚刚就是夸你而已，他怎么还生气了？”
“因为你明明是学生，摆着校长的谱，还有，希望覃副厂长不要试图挑拨离间，我和胡主任有矛盾都喜欢干架，你要是继续听不懂人话，我们怕伤及无辜。”
陈清想推广她改善机械厂的方案。
但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覃副厂长见她和胡铁山都是硬茬，暂时性不搭理他们两个了。
来学习的共有六个，有两个坚定的守在覃副厂长身边，剩下四个陈清和胡铁山也认真给他们介绍。
覃副厂长转头纠缠上了邓美华，“邓书记，你们机械厂的干部，性子真是太急躁了啊。”
邓美华叹气：“覃副厂长或许不太清楚，我也刚上任，他们是机械厂老人了，两个人都很有威望，我管不住的。”
“他们还能不尊敬你啊？”覃副厂长不可置信。
邓美华沉默。
岂止。
这两位，哪个领导谁都不看在眼里。
胡铁山是铁打的主任，身世清白，没有任何背景，也不能擅自接触有背景的人，除了脾气暴躁让人害怕，其他事情无可指摘。
陈清……
算了。
像是她那么能耐的年轻人，极其罕见。
他们两个脾气都暴躁，没有直接揍覃副厂长，邓美华都觉得这两位脾气好了不少。
覃副厂长若有所思。
一行人逛到下午下班，陈清发现有一个技术员挺有脑子的，在覃副厂长提出去国营饭店吃饭时，特意喊上了毛建国。
毛建国：瑟瑟发抖。
这女人找他，准没好事！
“你干嘛喊我？我要回家和我媳妇吃饭，你别以为我没有总是出差，我能力就很差，我告诉你，我手上是有好几个项目的，忙得很。”
“别废话，你帮我试探一下，她肚子里的墨水有多少，我看她领悟能力很强，如果可以，把她调过来。”
陈清让毛建国看向穆绿格。
高高瘦瘦，带着眼镜，剪着短头发，年纪三十多岁，通身气质很像是民国大小姐，很有书生气。
毛建国见她没有针对自己，总算安心，仔细打量一番穆绿格，低声说：“哪怕她是，你也没资格调啊。”
“你没有，我有。”陈清瞥他一眼，“叫你干，你好好干就好了，废话那么多。”
毛建国憋屈！
为什么她有啊？
他可是堂堂研究所所长，他都没有调动资格，陈清有！
不公平！！！
有黑幕！！！
纵然心中有怨愤，毛建国也不敢表露，陈清打人是真疼啊！
陈清喊毛建国跟上，她已经问过胡铁山了，他说这女同志很聪明。
能从他嘴巴里面得到一句很聪明，陈清就起了爱才之心。
因为这个女同志，只是最底层的技术员，一个月工资三十六。
至于她一个最底层的研究员，为什么能来参加这个项目，陈清也不清楚。
一行人抵达国营饭店，覃副厂长点单，还特意问陈清吃什么。
众人眼神古怪。
陈清问：“你请客吗？”
覃副厂长一愣。
当然不是啊！
他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可能请客。
这餐饭，肯定是他们三个领导请啊！
他哪怕是副厂长，但因为厂子规模小，绩效差，工资都没陈清一个主任高。
现在这一帮子人都有十来个，请客最起码得花十多块钱，他全家都依仗他的工资过活，他怎么能随便花钱。
但所有人都盯着他，覃副厂长面上挂不住，“如果陈主任让我请，你一个大美人开口，我肯定要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