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停下,申大嫂带着她跟着前面兄弟两人进了庭院。
申安邦跟冯芸分别坐在申老爷子两侧,见人来了带着笑意起身。
申建业拉着姜昕和新华上前,郑重的介绍道“爷爷,爸,妈,这是姜昕”
又抱起新华,“这是我儿子,新华”
姜昕也笑着叫人。
申老爷子年轻时总是绷着脸,年纪大了才在小辈面前和蔼了些。
对着这位孙媳妇,申老爷子态度温和,又招呼来新华,给他发了红包。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回沙发上,聊着彼此的近况。
男人聚在一堆,女人聚在一堆。
冯芸拉着姜昕的手,笑意盈盈的说道“建业先前说要结婚我还不信呢,他挑剔的很,可今日我一见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姜昕羞涩低头一笑,扫了眼客厅里的环境家具,心底一沉。
说好的申家普普通通,公公是个小领导,婆婆是个小医生呢?
看着姜昕含羞带怯却更美上几分的好颜色,冯芸也是感叹,这么个世间难得的美人儿竟叫自已的儿子遇上了。
还是个这么温柔的性子,倒是建业有福。
冯芸捏了捏她的手腕,颇为怜惜的说“这么些年你也受累了吧,早早生了新华,一个人带着”
姜昕垂下眼睑,扯出一抹笑,却带着楚楚可怜之意“都还好,新华很懂事,也没叫我费太多心思”
女人总是能感同身受的,冯芸抚了抚她的肩胛,温声道“我看你这孩子瘦的厉害,这两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陆军医院体检一下吧,女人家生了孩子以后,就有大大小小的毛病,得仔细养着”
姜昕点了点头,面带孺慕之色,倒是叫冯芸的心又软了几分。
这孩子年纪比建业小,却早早生了孩子,辛苦拉扯着,怕是没少受苦。
如今成了她们申家的媳妇,她这个当妈的自然要多疼上几分。
那边围在茶桌上下棋的申建业总是不放心,时不时的投来几个眼神。
申安邦看这小子总跑神,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臭小子,在咱家你还不放心啊,是怕你妈欺负她?”
他隔空点了点申建业,“叫你妈知道了非收拾你不可”
揉了揉后脑勺,申建业皱着眉头说,“我哪有,我就是担心她不适应了,来咱们家,我当然得记挂着”
哪怕是修身养性几十年,申安邦还是没忍住吐了口气,“就在眼跟前儿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申建业嘴里嘀咕“年轻人感情好,您又不懂”
“你说什么?”申安邦把茶杯送到嘴边,斜睨着他。
申建业撇了撇嘴,说了句“没什么”
申老爷子看着这父子俩人也是摇了摇头,爹不正经,儿子也不老实,他们申家的种,没一个好相与的。
申建勋偷偷拨弄着放定的棋子,却被申老爷子拍下去。
看着爷爷吹胡子瞪眼,申建勋呲牙笑了笑,讨好奉承“爷爷棋艺高超,我哪里下得过”
吃过晚饭后,冯芸就叫姜昕她们上楼休整,毕竟坐了这么久的火车。
先把新华安顿下,姜昕才扯着申建业回房。
坐到春凳上,姜昕轻哼斜睨着申建业,要他解释。
申建业笑得痞气,蹲在她腿边,“媳妇儿,这是咋了,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我哄哄”
说完还把手放在姜昕的大腿上,揉揉捏捏的,“我给媳妇儿捏捏腿,别生气了”
姜昕捏了捏他的耳垂,问他“你说叔叔是小领导?阿姨是小医生?骗我是吧”
没想到这一茬,申建业心里一咯噔,讨好的笑了笑,“我担心你因为我家里的情况拒绝我,知道我是副厂长你就一直拒绝,要是知道我家的具体情况,你只怕是跑的才远呢”
姜昕捏他的脸,又捏他的鼻梁,点着他的额头“这次念在你是初犯,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们俩都结婚了,以后再有事情,你敢瞒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申建业跪坐在地上,头靠在她小腹处,保证道“绝对绝对不会再瞒媳妇任何一件事情了”
姜昕的手滑到他的脖颈处,捏了下他的喉结。
叫申建业屏息了一瞬,颈间点点痒意蔓延至全身,他没管那只调皮的小手。
抬眼盯着那张无时无刻不在挑动他心弦的芙蓉面,眸色深沉,声音暗哑,“昕昕确定要继续吗?”
这么久的情事已经让姜昕熟悉他情动时的习惯,她轻咬下唇,眼盈春水,叫人既想怜惜又想蹂躏。
申建业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她看似毫无攻击力的眼波,会叫他城墙般的自制力顷刻间瓦解。
姜昕放软声音,“今天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累得很,我们早点洗洗睡觉吧,好不好”
她这样说,哪能不行呀。
申建业无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去浴室里放热水了。
她真是有些坏,就喜欢看他为她退让的无奈模样,姜昕勾了勾唇,起身走到衣柜前,把申建业跟她的睡衣都拿出来。
调好水温,申建业出来温声跟她叮嘱“觉得热了就往左,你先去洗,我去看看新华”
姜昕点点头,申建业搂着她亲了亲,才开门出去。
水流从头向下,姜昕拂开脸上的水珠,睫羽轻颤,她真的没有想到申家人的态度真的这么温和,甚至对她隐隐有尊重。
哪怕是碍于申建业,面上过得去就好,可申家人眼中的温情不曾有假。
哪怕是在常家庄,曾经来求娶的那些人家对她的态度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
似乎他们家能娶她一个寡妇已经是开恩了,还趾高气扬的要求嫁进去后要交出所有的钱,每天伺候他们一家老小。
姜昕将这些人都推拒了,她从来不觉得成为寡妇是她的错,她也不该沦落到遭人鄙弃的地步。
所以宁愿受人奚落,她也不想带着新华匆匆嫁人。
申家的条件不能只用一个好字来形容,却真的待她平等尊重,甚至对新华也很好。
姜昕压在心底的委屈伤痛似乎被抚平了一些,能嫁到申家,是她有幸。
浴室门打开,雾气溢出,姜昕擦拭着头发出来,却一眼看见坐在窗台边的申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