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冬哥哥。”
季炎听她这个称呼就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了。
周子冬,周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也是周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比袁之夏大七岁,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而他在袁之夏心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两个人都是豪门世家的子女,俊男美女,门当户对,看着就很般配,最近网上在传他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周子冬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发展,袁之夏经常去国外找他,而他也是最近才回的国。
他一回国,季炎就有了危机感。
“我今天没去公司。”
“晚上啊?”袁之夏抬眼看着季炎,又对着那头说:“明天晚上吧,我今晚有事儿。”
她尽量将语气表现的很平淡,但那边很快就听出她语气不太好,询问了几句。
“没有。”
袁之夏无奈的说:“昨天玩太晚了,没睡好,真没不开心。”
季炎只见过周子冬几次,但有时候他会嫉妒周子冬,嫉妒他对袁之夏了如指掌,只凭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能猜出袁之夏的小心思。
“谁能让我不高兴。”袁之夏又抬眸瞪了季炎一眼:“你别多想。”
“好,我知道了。”
“嗯,明天见。”
电梯在此刻“叮”了一声打开,袁之夏挂了电话,转身走出去,看着房号往左边走,也不管季炎有没有跟上。
季炎从她接了电话开始,情绪瞬间就跌了下去,瞬间盖过了和她重逢的喜悦。袁之夏找到房间把他拉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愣神。
袁之夏用力甩了一下门,“嘭”的一声把他的心神吓了回来,袁之夏没好气的说:“你跟我在一起还想别人!”
季炎呼了口气,无奈的垂眸,对她说:“袁之夏,你不要无理取闹。”
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袁之夏一个,什么时候想过别的人了。
哪像她。
封神榜里的姜太公。
每天两眼一睁就有鱼自愿上钩。
打渔的网破了,鱼都得争先恐后给她补上。
“哼。”袁之夏声音低了下去:“那你发什么呆。”
季炎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面对她。
他们之间家世背景差距太大,像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袁之夏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衣服鞋子穿的是品牌高定,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都几万块钱,最便宜的包包也要二十多万,手上的腕表能在小城市买一套房。
袁之夏很照顾他的感受,和季炎谈恋爱那段时间,她很刻意的降低了消费需求,出去开房挑的是几百块钱的价位,吃饭找的也是人均一百多块钱的餐厅。
不像以前,找的都是最好的酒店,房费一晚五千多块钱,甚至还住过一回两万多的,吃的也是口碑服务最好的餐厅,两个人吃一顿饭能花个一万多块钱,包间服务费都比顶他好几天生活费。
袁之夏对人好就哐哐砸钱,在他身上也花了不少,但季炎没送过一件像样的礼物给她。
每次想和袁之夏承诺点什么都像是在给她画饼。
而他连给她画饼都不够格。
这让他在面对袁之夏时越来越自卑,极度的自卑主宰着他的理智,最后季炎还是狠下心和她提了分手。
袁之夏没答应,只说让他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去找她。
没多久,季炎就进了娱乐圈,跑龙套当演员,他以为出了名有钱就能够离袁之夏近一点。
却没想到,娱乐圈是一个钱难赚,屎难吃的地方。
季炎也是进了娱乐圈之后才知道,娱乐圈有多乱。
很多人都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庄心瑶很努力也很幸运,进娱乐圈不到半年就给家里买了套房。
季炎跟她一对比,心理落差更大。
和袁之夏分手的每一天,他都在后悔,但从没想过回去找她。
他想等名成功就的那一天,名正言顺的站到她身边去。
现在在拍的这部网剧,或许是他翻身的一个机会,他也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一开始都不待见他,他在剧组的待遇比其他演员差很多,后来拍久了,工作人员也对他稍微有了点改观,对他的态度也和善了很多。
季炎收回思绪,抿了一下唇,问她:“网上在传你要订婚了。”
“嗯。”
“和周子冬。”
袁之夏声音低了下来:“嗯。”
季炎闭了闭眼,片刻才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祝你幸福。”
“我还祝你平安呢!”
袁之夏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你要能说点我爱听的~”
“我也可以考虑考虑把订婚的日子延、后。”
季炎不说话了。
袁之夏小脸凑近他一些,换了个问题:“你真的和她做了?”
她说完垂下眸,低声补上一句:“我可以等你想通了回来,但你要是跟别人玩了我就不要你了,你得认真回我。”
房间里的暖灯打在她身上,衬得她整个人柔软又温暖,还有点美丽的锋利。
“没有。”季炎生怕袁之夏真的不要他,看着她低垂的睫羽,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我昨天把她安顿好就走了。”
袁之夏这才“哼”了一声:“没有就好,你以后跟她保持点距离。”
“她看着挺有心机的。”
“嗯。”
“现在怎么不说。”袁之夏学着他的口气,打趣他:“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袁之夏看人很准,也不轻易给人下定论,一定是确定了什么才会这么说。
季炎很了解她,没有否认。
回想昨晚庄心瑶的举动也确实有些反常。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挣开他去解他的裤腰带。
哪像袁之夏,烂醉的时候整个人就知道呼呼大睡,撩了人也不自知。
季炎想到她有次醉酒趴在自已身上吹气的样子,很可爱也很。
袁之夏见他整个人开始泛红温,嘴唇微张:“你好像在想什么瑟瑟的东西,嗯……我猜猜,画面里是不是有我?”
“不是说有项目要谈吗?”
季炎不自然的偏头岔开话题,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我跟你能有什么项目谈。”
袁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她还没去了解呢。
袁之夏被暖气烘的有些难受,边说边把外套脱了下来,连着围巾一起扔到沙发上去,一屁股往沙发上坐。
季炎找遥控器把温度调下来,把床头的矿泉水开瓶递给她:“我明天得去片场,有场重要的戏得拍。”
袁之夏“哼”了声,头稍微往右边偏了一点,一副傲娇的样子。
季炎很喜欢她这个小动作,放在以前他会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轻轻啄吻她柔软的唇给她顺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想走现在就走。”袁之夏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轻佻的说:“我马上联系人过来,反正~这个房费我是不会浪费的。”
季炎见她曲解了自已的意思,整个人都郁闷了。
季炎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敢!”
袁一夏朝他眨了眨眼睛,带着些俏皮活泼的语气道:“为什么不敢?季炎,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分手了,我和谁不能做。”
“嗯?”
季炎噎了一下,此刻就是吐血也名不正言不顺。
袁之夏和他在一起之前,谈过十几个男朋友,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比他好。
那时他身边的朋友都觉得袁之夏对他只是一时兴起,没几天热度就散了,季炎自已也这么想,但架不住太喜欢,还是跟她在一起了。
没想到这一谈就是三年。
季炎直接把瓶口怼到她唇边,抬手,放柔了语气:“我不走,明天中午走,你明天不也有事吗。”
袁之夏闻到他这句话带了点酸味,内心暗爽“哼”了一声,喝了口水才说:“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说完四仰八叉的躺倒在沙发上。
季炎认命坐到她身边去,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到一边。
袁之夏又“哼”了一声才侧身往里挪了个位置给他。
“从家里过来的?”
声音别扭的很。
“嗯。”
“吃过饭没有?”
“刚睡醒就看到你跟她的热搜,没被气死都算好的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季炎淡定从容的拿出手机,问她:“别生气了,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季炎一脸正经的说:“朋友。”
袁之夏差点气笑了。
“我不吃。”袁之夏闭着眼说:“饿死我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心疼。”
“袁之夏!”
袁之夏见他一副气的不轻的样子,眉峰轻挑,悠悠改口:“没胃口,你点自已的份就好了,一会儿我尝两口。”
她胃口很小,吃东西不多,但精致。
季炎没再说什么,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抿了一下唇:“以后出去别玩太晚。”
“可以啊,你回来管着我呗,回来我就不玩了。”
季炎哪里会信她的鬼话,袁之夏这些年在陆续接手公司的事情,学校课业也没落下,就是一天天有使不完的牛劲似的,再累都要出去蹦两下。
袁之夏人缘很好,朋友也多,几乎天天有局,她知道季炎不喜欢她圈子里的那些人,跟他交往期间也就跟几个比较好的姐妹出去,偶尔会带季炎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饭,有男人的局都去的很少,但不是完全没有。
袁之夏有分寸,季炎也从不干涉她交友,但她要是在外面玩的晚了,季炎就会强行去接她带回家。
觊觎袁之夏的那些人,对他意见很大。
季炎让酒店送了份牛排跟一份沙拉上来,袁之夏确实没休息好,吃了两口就爬上床,有季炎在身边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季炎以为她开了双床房是想做点什么,没想到她从进门到睡着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想要的心思,不像以前,小别一次如狼似虎。
他承认自已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跟袁之夏同一个学校,但不同校区,如果不刻意去找她,压根都碰不到面。
这半年他也只能通过上网来了解袁之夏的消息,她每次出去玩网上就会流出一堆照片,照片里的她身边始终围着一堆莺莺燕燕。
他每次看完,又迷恋又憋屈。
袁之夏呼吸浅浅的,很安静,也很乖。
不像平时那条浪里小白龙。
季炎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到眼睛干涩,太阳下山,天空开始飘起白雪。
袁之夏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季炎刚从她唇上退开,四目相对,季炎尴尬的抿了一下唇。
如果不是酒店里没地洞。
他都想找个洞钻了。
袁之夏刚醒过来,脑子转的比较慢,反应过来后伸手搭在他手臂上,上下轻抚,调侃他:“你以什么身份亲的我?嗯?朋友?”
季炎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被她抚得血气翻腾,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身,袁之夏视线恰好落在他腰间往下的位置,很直观的看到了他的反应。
憋半年了,是有点不经撩。
“季炎,半年了,你还没想好吗?”
袁之夏不等他回答,跪坐在床上,伸手用十分强势的力道将他扯向自已。
季炎对上她充满的眼神,拉开了她的手,几乎是仓皇而逃。
但插翅难飞。
袁之夏愣了两秒,毫不犹豫的掀开被子下床跟着季炎进浴室,而她到达浴室门口的时候,门已经上锁了。
这个时候扭捏上了?
他们什么事情没做过?
袁之夏叉着腰没好气的说:“点了火就跑?你也是出息了。”
季炎很冤,他只不过是没忍住亲了她一口……
“一会儿最好别求我帮你。”
“季炎!”
等了几秒里面还没动静。
袁之夏“呵”了一声,开始倒数:“三、二……”
季炎太了解袁之夏的招数了,此刻要是不开门,一会儿出去非得被小地雷炸了不可。
炸了还是小事。
就怕她“折磨”他,又不给他解决。
他也不能在厕所里躲一辈子。
袁之夏还没倒数完,门把手转了,季炎刚打开门走出去,就被袁之夏推着胸膛倒退两步,紧接着“咔嗒”一声,门锁住了。
季炎毫不意外,站稳后垂着眸看她,双手拘谨的垂在身侧,身上还有褪不去的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