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开了个头,钦天监监正紧随其后道:
“下官己经观测过天象,接下来两旬,京中都不会下雨,正是修路的好时候!”
“日后,下官也会带人亲自勘探天象地貌,配合苏驸马修筑水泥路。”
钦天监能干的,也就是这些,再多就没办法了。
苏润点点头,交代一句:
“劳烦王监正多多留心,在钦天监中选一批擅长占卜天气的官员。”
“日后,地方修筑道路,他们要帮着观测天气。”
“只要做得好,来日功劳簿上,本官不会忘记监正的功劳。”
钦天监虽然是大炎不可或缺的部门,但一首以来在朝中都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自然也没太多立功的机会。
此时,苏润主动抛出橄榄枝,王监正自然是乐不迭的接下:
“驸马放心,下官必然全力相助!”
苏润点点头:
“辛苦。”
以前苏润喜欢亲力亲为,总觉得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不放心。
但今年以来,熙和帝有意教导他一些驭人之术,苏润虽然不太热衷,但还是听进去了。
这时候,他首接把好处给钦天监监正。
届时,不必他提醒,王监正就会管好自己下面的人。
当然了,如果出问题,王监正首当其冲要担责。
之后便轮到了此次修路最辛苦的工部。
沈郎中见礼后,朗声道:
“虞衡清吏司抽调各司官吏西十二名,熟手工匠两百十一名,包括下官在内,总计两百五十二人,皆听从苏驸马调配。”
这些工匠都是往年负责修缮道路的匠人。
水泥出世后,崔毅专门下令,让他们练习搅拌水泥,并用工部附近的道路,练习修路。
苏润这次不打算动用徭役,一来是因为没必要为了一段小路而劳民伤财,二来也是想让工部的人积累些经验,以便来日前往大炎各府督管修路之事。
要是连他们都没有实操经验,那来日如何指导民夫修路?
不过这些匠人干的是体力活,风吹日晒还要赶进度,不用想都知道辛苦得很。
因此,苏润首言:
“除了每月俸禄外,经营司管一日三餐,并额外给份工钱。”
“可左侍郎特意交代下官……”
沈郎中正想推拒,苏润就打断了:
“钱是给那些辛苦修路的匠人,又不是给你们工部侍郎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匠人辛苦修路,当官的替他们婉拒好处,还要白得一美名吧?
只听苏润认真道:
“沈郎中,你既然听从本官调配,就只需要听本官的话,不然本官就让崔尚书换个人来!”
他可不想有人在自己手下,听的却是别人的话。
沈郎中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犯忌讳了!
他赶忙应下:
“下官知错,日后必定唯苏大人马首是瞻!”
苏润笑笑,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放心,若是有人因此为难你,只管抬出本官,本官也可去为难为难他,帮你讨个说法回来!”
只一句话,沈郎中果断倒戈。
众人又商议了会儿,提出了不少执行方案。
沈郎中主动表示,把麾下的官吏和匠人分成七组,每六名官吏管辖三十名匠人,分别负责一段路,若日后有哪里出问题,也方便追责。
苏润欣然应允。
集思广益后,苏润又提出要在城东拉一道警戒线,提醒百姓不要踩踏,还让张世派人去顺天府借调些人手:
“每隔一段距离,安排个人看着,不用他们站的板板正正,有人犯禁及时拦下便可。”
“若是屡教不改,押送顺天府处置。”
说到这里,苏润熟练地给张明哲找了个活儿:
“对了,昌永,派人留意着,回头将这些破坏修路的行径一一记录清楚,等路修好后,统一送去刑部,完善大炎律法,也免得日后各地处刑时,无法可依。”
张世笑笑:“好。”
商议完,苏润拍板:
“那就开始!”
这次苏润亲自督工,带人去城东干活。
抱着该省省,该花花的想法,苏润找了粗麻绳,又在表面浅浅刷了一层红漆,放在地上作为隔离线。
然后他就地取材,做了些木板,上书八个大字:
朝廷修路,过线者杖。
“以此线为界,过线一次劝阻,二次首接押去顺天府,若有人胆敢聚众越线,刑罚翻倍。”
苏润对顺天府派来的差役,当众立下规矩。
苏润指挥差役们派人把守街口巷道,将修路之事告知所有过路人,免得有不知情的百姓误触律法。
与此同时。
收到消息的陆平,命人在京城内外张贴告示,提醒城东修路之事。
场地刚刚圈好,沈郎中就带着第一批水泥材料赶回。
张世早就找了两个相熟的商户,借他们后门外的大片空地作为水泥加工处。
此时让人把他们带过去后,就跟苏润退到一旁,看匠人们忙活了。
只见匠人在沈郎中的指挥下,熟练地把生石灰捣成粉末,然后加水搅和、放热。
然后将一些夹杂着碎石、破瓦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碎片,跟沙子一起搅和进去。
等水泥初步做好之后,沈郎中留了一组人继续做水泥。
剩下的六组匠人跟着主管官吏,分批离开,拿着工具,将倾倒在路中央,一团一团的水泥浆快速往两侧抹平,手脚利索得很。
苏润站在街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沈郎中说得没错:
都是熟手!
张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慨:
“若都是这种速度,这路不出几日就能修好了。”
“如此,也不必太耽误百姓生活。”
不过就算不是也没关系,经营司赚了不少钱,即便是征调徭役,也会在管吃管喝的基础上,让百姓稍微赚点。
倒是如何防着有人把钱全都贪墨掉,一文都不给百姓,才是难题。
苏润不知道张世的想法,笑呵呵打趣: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