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薛如霜最先看到回来的李窈娘,俏生生叫了一声,就恭敬的向她行了礼。
因为书里原主的遭遇,李窈娘对薛如霜这个穿越女主的观感一直不好,只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应了一声:“嗯。”
虽然被冷待惯了,薛如霜还是忍不住失落的耷拉了脑袋。
薛老太太看到自已最疼爱的大孙女受了委屈,心疼的拉了她的手,冲李窈娘发了脾气:“有你这么做伯娘的吗?如霜都给你行礼了,你就是这种态度?”
李窈娘奇怪的看了薛老太太一眼:“我是她伯娘,她给我行礼不是应该的吗?还要我有什么态度?给她磕一个?”
“你、你、你……”薛老太太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指着她的手,直打哆嗦。
李窈娘立刻一眼瞪向还带着人跟碧玺对峙的刘妈妈,呵斥道:“刘妈妈你在干什么?没看到老太太不舒服吗?还不赶紧上前伺候着。要是不想干了,早点回家养老,我们薛府不养闲人。”
刘妈妈一听慌了,赶紧回到了薛老太太的身边。
没了刘妈妈打头,那帮粗使婆子很快就散了。
碧玺忙将还趴在长凳上的林悬扶了起来。
谁想到,林悬一起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李窈娘的跟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鸣宸少爷,害他掉进了池子里,太太罚我吧。”
李窈娘笑着把林悬拉了起来:“有些错,不是你的,是不该乱认的,悬哥儿,你知道吗?”
林悬小小的脊背哆嗦了一下,瞬间僵住了。
“给我搬张凳子来。”李窈娘看向碧玺说。
碧玺应了一声,又让粗使婆子搬了张太师椅来,放在了薛老太太的旁边。
李窈娘牵着林悬,径直过去坐下了,冷冷看了一眼,眼前跟站着的丫鬟婆子下人们,沉声说道:“看样子我很久没动手了,所以有些人的爪子又闲不住伸出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一只砍一只,来两只,剁一双了。”
一番话说的,不止下人们,就是薛老太太和薛如霜,浑身都不由打了个哆嗦。
“田总管。”李窈娘叫道。
“在。”田总管一直在旁边候着。
“把负责花园那片的管事、下人,都给我找来。”李窈娘吩咐道。
“是,太太。”田总管应了一声,很快把出事那片的管事和下人都找了来。
跟管事和下人确认了可能出问题的时间段,李窈娘让田总管把那个时间段曾经经过那里的人都找了过来。
“不要跟我撒谎。但凡发现撒谎的,全部发卖,能指证别人撒谎的,赏银一两。”
在重罚重赏之下,所有那个时间段曾经经过那里的人都被找了出来。
一一排除掉了嫌疑,最后只剩下了一个。
李窈娘看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也不过才八岁的齐云,眉头深锁。
齐云是她给鸣宸安排的小厮。
他的父母是她嫁到薛家来的时候,她的父亲李福生给她精挑细选的陪房之一,都非常能干,他爹齐管事管着库房,他娘齐妈妈是厨房的管事妈妈,算是她在府中的臂膀之一。
齐云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因为机灵,安排给了鸣宸做小厮。
没想到,岔子竟然出在了他的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李窈娘沉声问。
齐云趴在地上,哆嗦着道:“是奴才鬼迷心窍,请太太责罚。”
原来,齐云一直都是鸣宸跟前的小红人,后来林悬进了府,跟了鸣宸做伴读,很得鸣宸的喜欢,齐云失宠了,生了嫉妒之心,一次偶尔听他爹酒后提起跟林悬的爹林彦青之间起的小龌龊,就起了报复之心。
只是,该怎么报复,他一直没有主意。
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厨房找他娘,无意中听到一个粗使婆子在埋怨,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地上撒了油,害得她不小心跌倒了,摔了几个碗,就被罚了月银。
他就上了心了,也在鸣宸中午下学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撒了些油,想着小少爷摔了,当时陪在旁边的林悬肯定会受罚,为了避免自已被牵连上,他自已还特意避开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让小少爷摔一跤,也不会太严重,谁能想到,竟然会那么不巧,鸣宸竟然直接跌进了河里了。
李窈娘的脸色难看极了。
薛老太太还在一旁冷嘲热讽:“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你的人出了岔子,果然都是一样的不靠谱。”
“小的这样,大的肯定也不得行,厨房和库房那么重要的地儿,怎么能交给他们?正好我那里有一房合适的……”薛老太太图穷匕见了。
李窈娘冷声道:“我那儿人手足够了,就不劳老太太费心了。要是让老太太费了这神,以后少活两年,我罪过可就大了,以后下去了都没脸跟夫君交代。”
“你……”薛老太太气得差点儿一个倒仰。
幸亏坐的是太师椅,后头有椅背。
李窈娘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暗下来的天色,说:“时候不早了,老太太也赶紧回吧,累了一天了,要不是不好好休息,以后少活两年……”
不等她把话说完,薛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自个儿起身走了:“走,走,走,赶紧走。”
再继续待下去,都不知道还要继续少活几个两年,那她还能有几年好活的。
薛如霜紧随着薛老太太,亦步亦趋跟在旁边。
李窈娘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
这时,齐管事和齐妈妈听说了儿子出的事,也赶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李窈娘跟前。
“奴才教子无方,请太太责罚。”齐管事道。
“是奴婢的错,没有教好云哥儿,只是云哥儿到底还小,奴婢愿意替云哥儿受罚,还请太太开恩。”齐妈妈哭着道。
“奴才是一家之主,所有责罚,都该由奴才来受才是,请太太开恩。”齐管事争着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成全你,齐云犯错在先,但念在其年纪还小,我不会重罚,齐管事齐妈妈管教不严,一同受罚,每人十板子,既然齐管事愿意一力承担,一共三十板子,就都由齐管事受了。”李窈娘说道。
“谢太太开恩。”齐家三口齐声道。
“受完罚,你们就去庄子上吧。”李窈娘说完,吩咐了田总管把林悬送回家去,就转身进了屋,去看儿子了。
鸣宸还在熟睡,脸色不是很好看,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甚舒服的样子,看得李窈娘心疼极了。
“好好照看着。”她吩咐鸣宸跟前的李妈妈。
李妈妈认真点头:“是,太太。”
李窈娘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她本来以为应该在这里的鸣玉,不由皱了眉:“怎么没见鸣玉?”
李妈妈愣了一下:“小姐没在这里啊?”
李窈娘一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