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全看了一眼那根金簪,眸光一闪:“捡的。”
秦夫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面色一沉,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了,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谢全目光沉沉的看着秦夫人。
他信不过秦夫人,可是他现在瘫在床上,手无缚鸡之力,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他别无选择。
沉吟片刻,谢全就将观音诞那天,他无意中在寒山寺遇到李窈娘,跟着过去,亲眼看到,李窈娘将这根金簪埋进了一个衣冠冢里的经过,都跟秦夫人说了。
秦夫人着手里的金簪,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这根金簪原本是她帮忙立衣冠冢的那个人的?”
谢全点点头:“应该吧。”
“知道那个衣冠冢,她是给谁立的吗?”秦夫人问道。
谢全摇摇头:“只看到墓碑上刻了一个秋字。”
“秋?”秦夫人口中喃喃念叨着,忽然想到什么,瞳孔一缩,拿着金簪的手不由攥紧了。
“哪个秋字?”她问谢全。
“就是秋天的秋。”谢全说道。
秦夫人眸中精光一闪:“果然。”
谢全诧异的看着秦夫人:“夫人知道那人是谁?”
秦夫人抿了唇,没再多言,她冷冷看了一眼谢全,就望向谢妈妈:“这里交给你了。”
谢妈妈心领神会,点点头:“夫人放心。”
秦夫人这便转身走了。
谢妈妈再度走到谢全的床边,扯起了被子。
谢全心下一沉,慌忙叫了起来:“夫人不是答应过,只要我实话说了,就会放我一条生路的吗?”
秦夫人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口中同时幽幽说道:“我只说考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说完,就随手将门关上了。
在门关上的刹那,就看到门缝里,谢妈妈再次将被子捂到了谢全的脸上……
秦夫人回到知府府后衙的时候,秦昭昭刚刚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诧异的看着她:“阿娘这是去哪儿了?”
秦夫人将手中的金簪藏进袖中,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有事出去处理一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谢妈妈呢?”秦昭昭接着问道。
谢妈妈是秦夫人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时候,都是谢妈妈跟着秦夫人。
“还有事正在处理。”秦夫人说。
秦昭昭“哦”的应了一声,便也没再多问。
“我让抱琴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酒酿圆子,要不要去吃点儿?”秦夫人问。
“好。”秦昭昭笑着应了,“阿娘一起吧。”
秦夫人正要答应,谢妈妈从外头进来了。
“事情处理好了吗?谢妈妈?”秦昭昭笑着问了一句。
谢妈妈愣了一下,很快笑着应了:“是。”
说着,便看了秦夫人一眼。
秦夫人心下了然,看向秦昭昭:“你自已先去吃吧,阿娘还有事情要跟谢妈妈商量。”
“哦。”秦昭昭应了,就起身先走了。
看着秦昭昭走远了,秦夫人才看向谢妈妈,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谢妈妈点点头:“已经让人拖出去埋了。”
“给泉州那边去封信,告诉谢荣,他弟因为个女人没了。”秦夫人吩咐道。
“是。”谢妈妈点头应了。
“那根金簪的来历,夫人有眉目了?那个名字里有秋的女子会是谁?怎么手里会有太后娘娘的金簪的?”谢妈妈看着秦夫人,问道。
秦夫人将那根金簪从袖中取出,拿着手里把玩着:“谁跟你说,那个名字里面有秋的是个女子?”
谢妈妈不明白了:“不是女子?难道还是男子?他手里留着根金簪做什么?”
秦夫人若有所思着道:“我记得前些年,回京城看望母亲,曾经听母亲说起过一桩趣事。有一年,他们进宫,给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娘娘贺寿,偶遇了从北疆回来的镇北王,镇北王被太后娘娘缠着说亲事,有些不耐烦,拔了太后娘娘头上一根金簪,说以后有了意中人,会将那根金簪送给她,不用太后娘娘费心亲事。”
谢妈妈听得心里头一突:“镇北王爷的名字里确实有个秋字。不过,夫人的意思,这根金簪是镇北王送给李窈娘那个小寡妇的?这怎么可能?镇北王眼光那么高,连京城里那么些个大家闺秀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小寡妇?再说,镇北王一直都驻守在北疆边城,跟一直在苏州的李窈娘根本搭不上关系啊。”
秦夫人深深看了谢妈妈一眼:“你忘了?几年前,李窈娘曾经随薛家老大一起去过北疆边城的,薛家老大和整个商队都折在了那里,就留了李窈娘一个,说不得就是在那个时候勾搭上的。至于看不看得上,眼缘这种事,可不好说。”
谢妈妈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要真勾搭上了,有这一步登天的机会,李窈娘那个小寡妇还会跑回苏州来?说不通啊。”
“或许,她根本不知道,她勾搭上的那个是镇北王,也或许,她知道自已配不上,又发现自已怀了薛家老大的遗腹子,知道没机会了,主动离开了,搞不好,她这些年能在苏州顺风顺水的,都有镇北王府的手笔呢。”秦夫人揣测道。
谢妈妈听了不由咋舌:“这么看来,这个李窈娘勾搭人的本事确实厉害,小姐说她是狐媚子,还真没说错。薛家老大就不说了,连那样英武不凡的镇北王都入了套,最近还把那个从北疆来的叫六爷的,迷得七荤八素的,都亲自对谢全下手了,还下了那么狠的手。”
“六爷?”秦夫人皱了下眉,口中呢喃着,脸色陡然一变。
“知道那个六爷叫什么吗?”秦夫人看向谢妈妈问道。
谢妈妈摇摇头:“就知道叫六爷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谢妈妈不解的看着秦夫人,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镇北王在几个皇子里,就是行六的。”秦夫人沉着脸,道。
谢妈妈听了一惊:“你是说,那个六爷就是……不能吧?”
为了个女人,追到苏州来了?
秦夫人倏地站起身:“我去问问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