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带着梅冰人,直接去了松涛苑,见薛老太太。
“阿娘,梅冰人来了。”一进门,薛江就兴冲冲的跟薛老太太说道。
冰人?
屋里屋外,正假装忙活的丫鬟婆子们,耳朵立刻“滋”的一声,齐齐看了过来。
薛老太太皱了下眉,立刻向薛江使了个眼色。
薛江反应过来,沉着脸,很快将屋子里,除了刘妈妈以外的其他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出去出去,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了。”
关上门,确定外头没有人在偷听,薛江才看向薛老太太,再度给她介绍:“阿娘,这位就是谢管事请来的梅冰人。”
薛老太太笑容可掬:“梅冰人。”
“老太太。”梅冰人面上淡淡的。
她很清楚自已这趟来的目的,也没二话,直接问道:“老太太可已经把薛太太的庚帖准备好了?”
“是,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梅冰人来呢。”薛老太太说着,就让刘妈妈把李窈娘的庚帖拿了出来,交给了梅冰人。
梅冰人接过,确认无误,就将谢全的庚帖拿了出来,交给了薛老太太:“老太太若是觉得没有问题,这桩亲事,咱们就算是定下了,待过两日,秦府便会过来下定择吉期过门。”
薛老太太草草看了一眼,就让刘妈妈把谢全的庚帖收了起来:“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梅冰人见薛老太太这样草率就应了,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她是在官府登记在册的官媒,从不行骗婚之事,这次若不是欠了谢管事人情,知府府里又派了人过来知会,她也不会跑来做这种缺德事。
“老太太真的觉得没问题?”梅冰人问道,“不管怎么说,薛太太也替你们薛家养儿育女了,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这般草率就将她嫁了,真的没问题吗?”
若是个好好的人家也就算了,偏还是个奴籍都没有脱的奴才,跟把人卖了,有什么区别?传扬出去,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薛老太太被梅冰人说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梅冰人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还替李窈娘那个小贱人说上话了?”
梅冰人唇瓣动了动,到底不好再说什么:“若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回去回了谢管事了。”
薛老太太虎着老脸,点点头:“梅冰人慢走。”
“我送梅冰人。”薛江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西边的窗户那里突然出传来“咣当”一声响。
薛江面色一凛,立刻一个箭步过去,将窗户推开了,正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飞快向院门口跑了过去。
“不好,有人偷听。”薛江沉声道。
薛老太太一听,急了:“那还不赶紧把人追过来。”
薛江看了一眼已经没了人影的院门口:“来不及了。”
薛老太太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
薛江想了想,快步走向梅冰人:“我马上送梅冰人离开。”
只要没被他们拦了,抢回庚帖,这事就成了。
薛老太太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赶紧送梅冰人离开。”
看着薛江送梅冰人出门,薛老太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要真有人敢阻拦,他们对薛江没有顾忌,对她这个老太太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刚刚偷听的,是在松涛苑后院扫洒的小丫鬟,发现不对,就立刻跑去颐华院通风报信了。
李窈娘刚带着琉璃去了绸缎庄,颐华院里这会儿就李窈娘的另一个贴身丫鬟琥珀守着。
听说松涛苑里的小丫鬟过来找李窈娘,琥珀奇怪的迎了出去,问道:“太太刚刚出去了。松涛苑最近不是挺消停的吗?怎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丫鬟看着琥珀,一脸焦急:“不好了,琥珀姐姐,出大事了,刚刚二爷来了,还带了个冰人来找老太太,给太太说亲,要把太太嫁出去。”
“什么?”琥珀听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道,“这太荒唐了,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听错?”
小丫鬟使劲点头:“我亲耳听到的,连庚帖都换好了。”
琥珀顿时黑了脸:“简直欺人太甚。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连太太都没有知会一声,就胡乱给她许了亲事的?”
说完,她就立刻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去松涛苑截人了。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把太太的庚帖带走。
小丫鬟跟着他们一起,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什么:“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换完庚帖,准备送那个冰人离开了,这会儿去松涛苑,怕是人已经不在了,要不直接去大门口守着?”
琥珀一想也是,马上带人转了方向:“我们去大门口守着。”
眼见着快到的时候,就见前头不远,大门已经洞开,薛江和薛老太太陪着一个陌生妇人,已经站在门口了。
琥珀面色一沉,一边快步往前跑着,一边大声喝道:“拦住他们,不许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