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联军这边,随着攻城日子的不断延续,内部的纷争也愈发激烈起来。各诸侯本就心怀鬼胎,此番因抽调兵力之事,更是矛盾重重。那些兵力雄厚的诸侯,被抽调走七千,对整体实力影响不大。可对于那些只带来一万甚至仅有几千兵力的诸侯而言,这抽调的人数几乎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底了,怎能不让人心疼如割肉,怨愤之情油然而生。
一时间,联军营帐内抱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袁绍见状,眉头紧皱,深知若任由这不满情绪蔓延,联军恐将不战自乱。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尽力安抚众人。他站在众人面前,言辞恳切,描绘着赶走董卓后的美好前景,声称届时定会上奏天子,为各位诸侯请功行赏,荣华富贵、封地爵位都不在话下。
然而,这些诸侯皆是在乱世中摸爬滚打之人,哪会轻易被这般说辞糊弄住。他们心中暗自冷笑,可面上也不好公然反驳,只是敷衍应和着。袁绍见此情形,心中无奈,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是徒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联军能尽快攻破汜水关上,只要战事有了转机,这内部的矛盾就能暂且缓解。
就这样,一众诸侯又苦苦攻打了一个月之久。在联军持续不断的车轮战冲击下,华雄与牛辅即便拼尽全力,却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汜水关的防御已千疮百孔,城内的西凉军亦是疲惫不堪,物资也几近枯竭。
华雄与牛辅满脸忧虑地商议对策。牛辅眉头紧锁,沉声道:“这汜水关看来是守不住了,再这般硬撑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在此。依我看,不如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撤退到虎牢关吧,那里地势同样险要,尚可再做抵挡。”华雄听后,连连点头,深表赞同,当下二人便商定,瞅准联军攻城稍缓的时机,率领剩余的四万大军,火速撤离,直奔虎牢关而去。
第二日,从清晨破晓直至午后时分,诸侯联军一如既往地对汜水关发起猛攻。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战场上硝烟弥漫。待打到众人都已精疲力竭之时,联军开始埋锅造饭,准备稍作休整,补充体力后再继续攻城。
就在这间隙,华雄与牛辅看准时机,果断率领那三万大军,悄无声息地撤离了汜水关,朝着虎牢关疾驰而去。待联军将士们吃饱喝足,整顿好队伍,准备再次发起攻城之时,却惊讶地发现,汜水关城头竟毫无动静,往日那严防死守的西凉军不见了踪影。
联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喜过望,料想是西凉军顶不住逃跑了。当下,袁绍一声令下,联军迅速发起总攻,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城门。众人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四处搜寻西凉军的踪迹,可一番查找下来,竟连一个西凉兵都没瞧见,这才明白,西凉军果然逃之夭夭了。
袁绍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上下令一众诸侯即刻追击,务必在西凉军抵达虎牢关前将其截住。一众诸侯听闻此言,顿时觉得立功的机会来了,各个精神抖擞,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率领本部兵马,争先恐后地朝着西凉军逃窜的方向追去,只盼能在这场追击中斩获战功。
华雄与牛辅率领着残兵败将,沿着汜水关至虎牢关的道路仓皇奔逃。他们深知,若不能尽快抵达虎牢关,被诸侯联军追上,必是死路一条。而董卓在听闻汜水关战况危急后,亦迅速做出部署,依据沿途地形巧设关卡,在山谷通道、河流等险要之处皆埋伏下伏兵,企图以此迟滞联军的追击步伐,为华雄、牛辅的撤退争取时间。
诸侯联军在追击途中,状况百出。一些诸侯冒进,误中了董卓设下的埋伏,一时间人仰马翻,损失惨重。而另一些诸侯则心怀鬼胎,瞻前顾后,生怕自已在冲锋陷阵时损耗过多兵力,反倒便宜了其他诸侯。他们在遇到敌军阻击时,往往犹豫不前,相互观望,甚至还暗中掣肘,期望他人先去拼杀,自已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本只需一两日便可走完的路程,联军却足足耗费了三日之久,才终于抵达虎牢关前。望着眼前巍峨耸立的虎牢关,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意识到,一场更为严峻的挑战即将来临。
联军营帐内,气氛凝重。袁绍面色阴沉,心中怒火中烧,望着一众诸侯,恨不得破口大骂。他心中清楚,若不是自已之前强行从各镇诸侯手中征调兵力,坚持攻城,仅凭这些人的自私自利,恐怕此时连汜水关都难以攻克,更别说兵临虎牢关下了。
经过汜水关一役,联军虽成功攻下城池,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折损了八万将士。此时,联军兵力总计尚有二十二万之众,看似仍颇具规模,但士气却已大不如前,且内部矛盾重重,难以形成真正的合力。
而董卓方面,同样损失不轻,四万将士战死沙场,西凉军如今仅剩下六万人马。虎牢关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面对联军的庞大兵力,亦不敢有丝毫轻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双方都默契地选择了休整,按兵不动。联军在关前扎营,整顿军备,救治伤员,同时各诸侯之间也在频繁地进行着明争暗斗,或为争夺粮草物资,或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谋取更有利的地位。
董卓则在虎牢关内,加紧加固城防,调配兵力,鼓舞士气。他深知,此役关乎生死存亡,若虎牢关失守,洛阳将门户大开。因此,他一方面寄希望于虎牢关的天险能阻挡联军的攻势,另一方面也在暗中谋划着应对之策,企图在关键时刻给予联军致命一击,扭转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