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老侯爷病好了。躲过去了。
这可让大家失望的不行,府里除了正义却不得老头待见的嫡长孙裴凌岳和一些孩童,估计就没谁希望老头子继续活着。
苏糯糯也是闹心吧啦,真是姨奶奶的身份操着当家主母的心。
老家伙不死,家产的七成就不能马上落到大房来。她最近陪着几个姨娘打马吊可是听说了,大老爷还有三个庶弟,其中的老二家很出息。家里的嫡长子现在是秀才,打算参加两个月后的乡试呢。若是通过中举,明年春天就可以参加会试,完了殿试,岂不是有希望进前三甲。
若真这样,老头在分财产的时候必然要倾斜。
“踆乌——”
踆乌应声出现,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等着吩咐。
“大少爷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踆乌,“按照惯例,要到中秋。”
那就是还要一个月。
唉,古代没个手机什么的,联系也太不方便了。
“家中离五军营多远?”
“五军营在京郊外,骑马的话一个时辰。”
苏糯糯,“那大少爷怎么不每日回家?”
踆乌,“......”
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应该是觉得麻烦。”知道眼前女子不安分,总想勾勾搭搭,踆乌没来由变得话多,甚至略带讥讽,“还有就是...家里没什么让他留恋的人。”
祖父不喜,亲爹只知道吃喝嫖赌也不怎么关心,大夫人不是亲娘只想算计,其他兄弟姐妹都是表面恭敬其实互相攻击。裴凌岳以往对侯府,那真是没什么惦记的。
苏糯糯摸摸肚子,怀孕三个多月已经可以感知到极不明显的胎动,“麻烦给送个信,孩子总是动,不知道是不是太思念爹了。”
踆乌,“......”当我傻,一点点大,何言动,骗谁呢?
不想跑腿当冤大头,直接派小弟去送信。
让他意外的是,当天夜里好友兼名义上的主子裴凌岳居然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还是悄悄的来。
此时,鸷鸢早被苏糯糯打发了,只点着一盏孤灯等人。
当听到脚步声她连忙爬起看向门口。
男人高大英俊,是她在侯府的倚仗。
女子眼中的依赖太明显,让裴凌岳觉得,即便耽误军务也要回来的决定是值得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不忍割舍,只想探知更多。
兜帽拿掉,保持距离,远远的坐在门口,“你说孩子动了,什么意思?”让一个古代没有经验的男人知道有胎动这回事那是不可能的。
视线下意识转到女子小腹处。
奇怪,都怀孕三个月了,怎么还是如此平坦。
苏糯糯为了有魅力,当然不会穿宽袍大袖故意扮丑。此时的她一袭水粉色长衣长裤,丝绸的,很像现代版的睡衣裤。
衣衫做了掐腰的设计,显得腰肢细软不盈一握。
裴凌岳脑海中立即飘过折磨他好几个月的记忆,女子的凄厉哀求和被掐的青青紫紫的腰身...
知道不能再看了,视线避开。
苏糯糯弯弯唇角,倚靠在床边,“儿子动了,你不来摸摸吗?”一直设想是儿子,不是她重男轻女,是在古代只有儿子可以分家产。
这么说,对方也能更在意。
裴凌岳早就感知到女子故意勾引他,隐忍克制道,“别开玩笑了,小小的一点怎么会动?”
苏糯糯知道他不信,略带调侃,“难道,你不知道胎儿在母体中会动吗?三四个月起,就会陆续被感知到。许是我肚皮薄,这才感知的早些。”
收回视线,做娇羞状。
肚皮薄三个字,立即让裴凌岳想到女子光滑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心突的一跳。
想着急急赶回,总归是要有所得的。
语气略威胁,“若骗我,今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苏糯糯开始拍马屁,眼神崇拜的看向缓缓走来的人,“我的一生都要仰仗你呢,怎敢骗你。”
这话让裴凌岳误会是在言语挑逗,制造暧昧,立即驻足,“休得胡言。你既已经挂名,就安分点。二弟,还没过百日。”
言外之意,尸骨未寒。
苏糯糯假装惊讶,甚至委屈的眼圈都红了,“大少爷,我说错什么了,将来这侯府偌大家业可都是大少爷您的。您就是侯府的顶梁柱,我这个小小的妾室,不依赖您依赖谁?不光是我,其他的姨娘们不也得指望您来颐养天年吗?”
意思是,所有女眷都如此。一下子将暧昧气氛击散。
裴凌岳知道是误会了,这才好点。
轻轻坐在床边。不待多问,女子已然撩开腹部的衣裳,裴凌岳吓得,“这,你...”口不对心,视线触及熟悉白皙的平坦时,他难掩心头的激动。
苏糯糯是个有经验的钓鱼老手,岂会看不出。
也不多说,一把薅过男人的手,搁在腹部,“你仔细感知一下,是不是有鱼吐泡泡的感觉,那就是儿子在动了...”
裴凌岳知道此举不妥越界本想缩回的,可当粗粝的指端传来牛乳般的细滑之感时,他无数个梦里的场景一下子真实起来。
让他...不舍得收回。
紧接着,细微的轻动透过女子的肌肤十分不明显的传来,一想到这是跟他血脉相连的新生命,他就忍不住心颤。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喜悦和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看向孩子母亲,“真的有,你果然没骗我。”
苏糯糯收回视线,低垂眸,睫毛忽闪忽闪,“傻不傻,我的命运全系在你身上,怎敢骗你。”
总是说些有的没的暧昧的话,裴凌岳也懒得纠正。可‘侯府偌大家业’几个字倒是入了耳朵,谦虚中不无感慨,“那些都是许多年以后的事,这期间变故很多。兴许,我那会已经马革裹尸不在人世了。”
“什么?!!”
这话让苏糯糯听出言外之意,“莫非大少爷要去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