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搂着白竹的肩膀,“走,四师兄陪你下山,有我罩着,无人能动你。”
白竹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有他在,确实她身边没有任何外力危险。
但!他本人绝对就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慕云一脚把云帆踹开,“阿竹,你可想好,必行当真要杀了往日同门?”
“嗯。”
“你可知,杀了往日同门,你以前的师尊虚道子,是绝不会放任你活着下山的。”
“知道。”
“纵使知道九死一生,也要去?”
“要去。”白竹的话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
即便是九死一生,即便是再死一回,该报的血仇,也必须要报。
“好,师姐知道了。”慕云没有再说什么,但眼神好似隐隐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丹箐与无涯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再劝些什么。
只是无涯还是想问一句,“小师妹,你报完仇还会回来吗?
白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能活着,应该会回来吧。”
最起码在这里待着的一年,她已经习惯了跟他们相处了,也相处的还算舒服。
无涯眉头微蹙,又拿出了几个纳戒。“阿竹,这些是师兄这些年来炼制出的,最好品质的法器,足够你保命了。”
白竹不想收,却被无涯硬塞进了手里。
丹箐给白竹清理耳边的碎发,“我知你被无极宗伤重,内心防备极强。但记住,凌云宗的山门永远为你敞开。”
“如果你愿意,这永远都是你的家。有我们在,无人再能欺负你。”
白竹微微动容,垂眸,不愿再多待。
“师姐师兄们,告辞。”
“白竹拜别师尊。”
说罢,她便决绝的转身离开了。
并不是她不喜欢凌云宗,而是因内心被丹箐触动,产生了些许不舍的情绪。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害怕,害怕这只是假象,同门相残之事再次发生。
青城山脚下。
古窑镇,宁家。
宁家是商贾之家,因家中出现了宁松这样的修仙者,备受各方势力追捧,生意做的很大,宅院修整的亦是气派非常。
白竹来到宁家门口,想要踏步进来,被护卫拦住了。
“何人,可有拜帖?”
白竹莞尔一笑,让这两个护卫看的像是被迷了眼一般。
“灭满门的人头帖,要吗?”
护卫们似乎没有听清一般,还在笑着点头,“可以,可以。”
其中一个,已经忍不住想过来对白竹搜身取帖了。
白竹未躲半分,而是任由那护卫来到自已面前。
护卫笑容愈发淫邪,不自觉的想上手调戏白竹。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还溅了许多温热的血。
“砰~”
护卫应声倒地,身体抽搐,脖子不断往外喷涌着鲜血。
另外一个护卫吓的当街腿软,他想张嘴求救,却发现门口路过的百姓,就好像完全看不到这一幕一般。
“借你的刀一用,行吗?”白竹依旧保持着笑容,如果忽视她身上和脸上溅的血来说,倒是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庞,有些可爱。
只是婴儿肥的脸染了血,充斥着割裂的反差感,让那护卫的腿上顺下了尿液。
白竹借他的刀,将另外一个护卫的头割了下来。再提着护卫的头,递给尿裤子的这个护卫。
“现在,可以去通报了吗?”
护卫的牙花都在打磕巴,哪里敢接人头,赶紧哭着喊着,屁滚尿流的冲进了宅院里。
白竹提着护卫的头,不紧不慢的踏步进了内院。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无极宗内。
一年的时间过去,白竹杳无音讯的消失,并未在无极宗产生任何影响。
而杀了她的人,依旧该修炼修炼,该炼丹的炼丹,该闭关的闭关。
比如此刻的宁松,原本就正在闭关打坐。只是突然便觉得心神不宁,灵力在灵脉运行出了岔子。
他走出房间,打算修习剑法,去一去心里的烦闷。
正当他准备提剑之时,一只传音灵符所化的飞鸟寻了过来。
“宁松,一年未见,听音能认否?”
“古窑镇宁家,一个时辰内你若赶得来,或有活口。赶不来,全灭不留。”
这个声音,让宁松瞬间面色煞白。
他一下就听出了,这是白竹的声音。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是他亲手用飞剑断她心脉,扔下断崖,是绝无生还可能的!
怎么会……她怎么会还活着,怎么会去了宁家!
宁松来不及多想,直接召出飞剑,御剑飞行而去。
他有思考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跟二师姐。只是他又生性自负,并不觉得一年前那个灵脉尽断,灵根尽毁,丹田已废的白竹,会是他的对手。
古窑镇,宁家。
宁松用了半个时辰便赶过来了,他到宁家上空时,便发现了笼罩着宁家的绝音阵。
“竟然是失传已久的绝音阵?”
“她不是丹田都被毁了吗?怎会有灵气布阵?”
宁松踏飞剑准备破阵,他方才掐诀,便看到了阵法主动为他打开了一处裂缝入口。
从这个裂缝里,他并没有看到白竹,而是看到了宁家的人,全都诡异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宁松师兄,来了为何不进?”师兄二字,咬字极重。
“怕了?”
激将法对自负的宁松来说,十分有用。
宁松御剑而入,进入了宁家。
“白竹?”
白竹的身影,正坐在会客厅的上坐,品着茶。
宁松的父母,族人,皆诡异的坐落在下方两排,低着头,没有任何声音。
“宁松师兄。”白竹放下茶盏,“一年未见,师兄一切如旧。”
她的笑容带着讽刺的意味,暗讽宁松一年来并无长进。
而白竹的脸庞让宁松有刹那的失神,“你……你的脸……”
“怎么了?师兄这是认不出了吗?”
“你的脸好了?修为也恢复了?”宁松满脸的不可思议。
白竹手指敲击着桌子,并未开口。
而她敲击桌子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这么安静的氛围里,充斥着一种让人很心慌的错觉。
“师兄以为,一个被斩了灵根,断了灵脉,毁了丹田之人,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白竹站起来,逼近宁松。
宁松心慌更甚,还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白竹又道:“还是师兄觉得,一年前你的那一剑毁我心脉是假,让我还能有偷生苟活的可能?”
她的笑容沾染着阴狠与嘲讽,跟宁松印象里的白竹,判若两人。
宁松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可是你现在还活着。”
白竹情绪爆发,“那是因为我发过誓!”
“我白竹即便是入九幽,堕黄泉,亦要化为厉鬼,来找你们一个个索命来,不死不休!”
她双目的红芒再现,嗜血之意再没有丝毫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