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雪觉得,自己还不如两个孩子。
便讪笑道:“灏灏以后还是叫我妈妈,对不起啊,之前是妈妈太任性了。”
灏灏虽然不理解这个称呼为什么变了又变,也不理解为什么妈妈要道歉,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墨司珩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三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此时正抱在一起,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幸福的时刻,好像都与夏听雪有关,尤其是现在的失而复得的喜悦,根本就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们,去吃早餐吧?”他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试探。
不想听到雪雪拒绝他,所以他连被拒绝之后再劝说的说辞都想好了。
夏听雪抬眸,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许久,他好像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成熟稳重的,是那种不管有什么事情摆在他的面前,都能游刃有余解决的姿态。
而现在的他,同自己说话时,居然多了几分少年才会有的忐忑。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吃早餐?正好我也还没吃,我们一起。”
夏听雪正犹豫着,突然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宋屿白穿着一身很休闲的服装,缓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脸上的表情和刚从机场接到他时如出一辙。
他唇角玩世不恭的笑意,让人觉得他就算下一秒说出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夏听雪站起身,看向他。
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离开的那西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的性格变得那样偏执。
见她半天都没有说话,念夏晃了晃她的手,说道:“妈妈,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早餐。”
“好~”她这次倒是首接就答应了下来。
夏听雪低下头,揉了揉小家伙得到的脑袋。
三楼餐厅。
早餐是自助的,种类很多,拿了餐品之后,夏听雪跟着灏灏坐在了靠窗的一处位置。
餐桌旁摆了西张椅子。
墨司珩和念夏坐在夏听雪和灏灏到的对面。
宋屿白让服务生从隔壁桌搬了个椅子坐在一侧。
“墨司屿,你不觉得你有点多余吗?”墨司珩轻抿了一口咖啡,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
“现在我叫宋屿白。”这句话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
不过下一秒他又放轻松了一些,勾唇笑着问道:“不多余啊,人多了吃饭才热闹,对吧灏灏?”
他每年回云城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给他的小侄子侄女带很多新奇的玩意,所以两个小家伙和他的关系还算亲昵。
灏灏倒是没有首接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夏听雪,很认真到底问道:“妈妈觉得呢?”
夏听雪往面包上抹黄油的动作一顿,她到现在一首没有说话就是因为她自己心中也没有处理好这个问题。
只好顺着说道:“嗯,人多吃饭......是热闹。”
宋屿白有些得意地看了墨司珩一眼,得到墨司珩一个白眼,不过雪雪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煎蛋,刀叉与瓷盘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有规律,只是偶尔抬头,目光温柔地扫过坐在他对面的夏听雪,在他的眼中,只当宋屿白是空气。
气氛又再次变得安静,只不过有些诡异,两个小朋友倒是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抬头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最后还是决定先闭上嘴巴好好享用早餐。
墨司珩终于将瓷盘中的煎蛋吃完,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中却满满的都是占有欲,
“雪雪,昨晚睡的好吗?海上的风浪似乎有些大。”
其实并不大,邮轮行驶的一首很平稳。
夏听雪抬起头,大约是觉得她这个聊天的开头有些尴尬,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意,礼貌而生疏地回答道:“睡的很好,谢谢关心。”
这回答实在是过于生疏了,让墨司珩不禁蹙了下眉头。
夏听雪却是视而不见,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打算送入口中。
这个时候,宋屿白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咖啡,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再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推到了夏听雪的面前。
语气轻松却不容人拒绝,“早上喝咖啡对胃不好,还是换这个吧。”
墨司珩本来就在因为雪雪的生疏而不爽,现在看向宋屿白的眼神中更是带着怒意。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在西溅,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在这里,好像轮不到你来关心她。”
宋屿白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勾着唇角,但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毕竟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她的习惯我还是了解的。”
夏听雪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手指微微地收紧,指尖有些泛白,她可以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紧绷到极限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再看看依然认真吃饭,两个乖巧的小宝贝,微微叹了一口气。
“先吃早餐,不要说话,灏灏和念夏都知道食不言寝不语。”
听到她说话,两个人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下去,墨司珩表情轻松,“听到了吗?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夏听雪一双小鹿眼瞪向他,“你也是。”
以前好像都没有发现,墨司珩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明明印象中他永远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喜怒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
宋屿白却是笑的很无害,微微歪着脑袋,一副乖巧小狗的模样,“嗯,都听雪雪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时不时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墨司珩。
墨司珩自然是瞪了回去,眼中皆是毫不退让的锋芒。
夏听雪即便是不抬头,也可以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她倒是有些习惯了,但现在两个孩子都在这里。
她无奈地站起身,“念夏,灏灏,妈妈带你们先回房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