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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明白，袁野。”夏圆满说：“我和你在一起，太折磨了。”
袁野没想到有一天，能从她嘴里听到“太折磨”这三个字，动了动唇，想说的话哽在心头。
“你让我离开吧。”
“贝贝留给你。”
“我们让命运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夏圆满温和的笑着，问他：“好吗？”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打开了，王妈牵着袁之夏从浴室走出来。
袁之夏的睡衣是袁野亲自去商场挑的，按着夏圆满教他的方式选的，最柔软的面料，蓝白相间的颜色，看着很温暖。
温暖的袁之夏像企鹅似的，朝袁野跑过去，抱着他的腿，哭着说：“妈妈坏，爸爸不哭。”
两个人都沉默了。
袁野抹了一下眼泪，把袁之夏抱起来，一大一小面露悲色朝着夏圆满看。
一大一小都像是需要人哄的孩子。
王妈偏过头去，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这些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王妈不怎么开口跟夏圆满说话。
或许她对小阎王还是有些偏心的吧。
夏圆满在他们充满痛苦的眼神里，妥协了。
她沉默的走到沙发旁坐下，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窗外发呆。
袁野将贝贝哄睡，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伸手轻轻抹去贝贝眼角的泪水。
王妈站在床边，压低了声音说：“少爷，让她走吧。”
袁野脸上神色不明，轻声开口：“王妈，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劝他放夏圆满走。
房间里响起很长的一声叹息。
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袁野走出去客厅，夏圆满还在发呆，整个人安静又祥和，袁野在等她想通。
窗外的风吹进来，拂动她泛光的发丝，月光洒在沙发上，照得她清冷一身。
袁野进厨房捣鼓了很久，做了一份甜品，放到茶几上，跟她说：“你晚上没吃东西，别饿坏了。”
他觉得那锅汤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夏圆满喝的。
八升的大砂锅啊！
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做甜品给她吃，夏圆满总能吃得津津有味。
但这一回，她没动。
袁野抿了一下唇，和她报告：“明天早上有个重要会议，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在原地站了五六分钟，才挫败的走回房间。
王妈从贝贝房间里出去，看了一眼夏圆满，把桌上的甜品拿进厨房倒掉，又把碗放回了原位。
袁野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碗，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随后把碗拿进厨房，洗干净放到碗柜。
袁野出来，犹豫了半天，拿毯子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抖开披到她身上。
丝滑单薄的毯子从她身上滑落。
袁野愣了一下。
没再去捡。
后退了两步，和她说：“那我先睡了。”
“你别坐太晚。”
楼梯口的王妈看着这一幕，捂着嘴泣不成声。
爱怎么会让一个人卑微成这样。
她突然想起袁野出车祸后说的话。
袁野说。
“夏夏是我的命。”
现在看来，真的是命。
袁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十一点多，夏圆满还没回房，他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逼着自已睡下。
刚睡没多久，就听到浴室传来水声，淅淅沥沥的声音在他耳膜里震动，冲刷着他的心脏。
袁野很困，但还是逼着自已醒来，掀开被子坐起身，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等了一小会儿，他听到里面的人朝他喊：“袁野？”
袁野很激动的应声：“我在。”
“你给我洗头。”
“好，等等！”
袁野立刻挪到床边，把假肢戴上，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浴室里推开门。
夏圆满洗好澡未着寸缕，和他对视，拉过一旁的毛巾，红着脸，当着他的面跨进浴缸里。
夏圆满的头发已经被水打湿了，叫他进来洗头的意义不大。
但袁野还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到浴缸旁边，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捏起她的头发嗅了嗅，闻到洗发水的清香，他心里高兴，知道夏圆满已经洗过头了，这是在给他递台阶。
绵密的泡沫打在头上，袁野认认真真的给她按摩了一会儿头皮，然后低下头在她唇上贴了贴，叫了她一声：“宝宝。”
夏圆满闭着眼，拉起毛巾，往肩膀上盖，有些不自在的“嗯”了声。
夏圆满在热水中泡得有些久，暴露在外的肌肤看着比白天还要一些，袁野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打量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圈。
夏圆满提醒他：“再不冲水就入味了。”
袁野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给她按摩头发，认真仔细，仿佛在对待什么亿万项目一样。
夏圆满被他包着浴巾从浴室里抱出去，吹干头发。
夏圆满就窝在他的怀里刷手机，袁野握着她的手，把她手机放在床头，低头吻着她的唇，绅士手溜进了浴巾里。
“别。”
“就这样，不做其他的。”
袁野说完重新吻上她的唇。
夏圆满手臂圈在他脖子上，在他手里像鱼一样翻腾，袁野对她的身体太过熟悉，没多久就将她的调动了起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味道。
最后还是夏圆满勾着他说：“要。”
像以前一样，乖巧又可爱。
袁野有些得寸进尺，问她：“你真的让别人碰你了？”
他很难不在意。
“没有。”夏圆满轻轻吮了一下他的颈侧，继续说：“只有你。”
袁野笑着进去，等夏圆满缓和过来，才把她圈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但他起了几分顽劣心思，没有抱她，夏圆满没有他高，只能踮着脚被他一起带过去，指节轻轻蜷缩在他背上。
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窗时，夏圆满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袁野将她圈在怀中，低头吻进去。
“袁野～”
“嗯。”
“我爱你。”
“嗯。”袁野停下动作，和她鼻尖相对：“我也爱你，宝宝。”
不出片刻，夏圆满便仰起头，轻咬着下唇。
月光沦陷，房间里瞬间盛满了光，时而溢出，倾泄而下。
再次从浴室出去，天光已经大亮。
夏圆满在袁野充满疲惫的眼皮上亲了亲：“睡吧。”
袁野小声说：“夏夏，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你对我的喜欢，是离不开的那些喜欢。”
袁野的记性一直很好。
夏圆满也不差。
“记得。”
袁野心里高兴，抱着她：“那你说，保证不离开，好不好？”
夏圆满失笑，哄着他：“保证不离开。”
话音刚落，袁野立刻昏睡过去。
袁野知道，她是个骗子，但她的谎言他也信。
没有夏圆满的袁野，很脆弱。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夏圆满再也没提要离开的事情。
再一睁眼，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
袁野掀开被子，鞋都来不及穿，打开房门冲出了客厅，看到夏圆满坐在沙发上睡觉，这才松了口气。
袁之夏在地毯上玩积木，抬起脸对他说：“爸爸，早安～”
袁野笑着说：“贝贝早安。”
“怎么起的这么早？”
“王妈说舅舅他们快到了，我在等他们呢。”
袁野“嗯”了声，走回房间去洗漱。
出门吃了早餐，夏正他们还没到，袁野等不及跟他们打招呼了，跟夏圆满说：“我上班去了。”
夏圆满说：“好。”
袁之夏说：“好。”
袁野看着一大一小，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夏正他们到的时候差不多九点了，还没吃早餐，王妈吩咐佣人给他们做。
周泽跟夏希把人带上楼。
夏正跟陈妍已经很久没见夏圆满了，走到楼梯口，看到跟袁之夏玩积木的夏圆满，忍不住热泪盈眶。
夏正动了动唇，喊不出一声“夏圆满”。
陈妍也捂着嘴，胸口闷的喘不过气，眼泪从她指缝往下淌。
好久不见。
还是那么温柔，善良，眉眼如初，笑容依旧温和。
哪怕这么久没联系，夏圆满依旧让夏希照拂着他们。
夏圆满是个很会爱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