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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贾张氏说干就干。
当然，贾张氏这些年，经常依靠我弱我有理的逻辑，赚了不少便宜，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在决定去红星轧钢厂讨个说法时，她对秦淮茹说：“我要去找红星厂找他们领导理论，凭什么周爱民能进去，而你不行！你要跟我一起过去。”
秦淮茹其实也想去问清楚，实在是，贾东旭一挂，全家没有收入，家里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当要养，儿子棒梗还躺在上城区医院，一直昏迷着。
要是家里没人上班，全家都要饿死。
尤其是这个困难年代。
这婆媳俩一合计，第二天早上九点出发，去红星轧钢厂。
两人都穿上最不体面的衣服，秦淮茹还抱着小当，显得很是寒酸。
来到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门卫挡住了婆媳两人。
贾张氏显得很镇定，说道：“我是贾东旭的娘，这位是贾东旭的媳妇秦淮茹，我要见你们厂长！”
门卫不认识贾张氏，但认识秦淮茹。主要是秦淮茹长得特别好看，来工厂门口接过贾东旭几次。
把不少门卫看的直流口水。真心羡慕。没想到贾东旭无福消受，直接挂了。让秦淮茹活生生做了寡妇。
造孽啊。
门卫看了看贾张氏，又看了看秦淮茹，说道：“这位阿姨，还有这位秦淮茹同志，你们进轧钢厂，要登记，以及要有人接你们进去才行。”
这是规矩。
这年头，像红星轧钢厂这种重工业企业，安全守护很严的。门卫都有枪，里面还设有派出所。就是担心一些机密泄密。
贾张氏好说歹说，门卫就是不敢（肯）放人进去。
这第一关就把贾张氏给拦住了，把贾张氏气得暴跳如雷。
“我说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非得进去不可！”贾张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其中为首的门卫是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为难：“贾阿姨，不是我不让你进，厂里的规矩就是这样。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外来人员都不能随便进入。”
贾张氏见门卫不为所动，自已在其他地方耍泼，可以见效，但这里不敢。主要是看到门卫腰间都有配枪。
于是转头看向身后的秦淮茹，
这个时候，秦淮茹抱着小当，开始卖惨了。
“门卫同志，求求你让我们进去吧。”秦淮茹的声音哽咽。
“我丈夫贾东旭刚去世，儿子贾梗现在还在医院昏迷，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在这里。我婆婆没有工作，我也没有工作，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秦淮茹眼泪汪汪，“门卫同志，我们只是想找厂领导说我们的实际困难，又不闹事，求求你了。”
门卫看着秦淮茹怀中的小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给你们打个电话，看看厂办怎么说。”
门卫走进门卫室，拨通了厂办的号码，很快杨主任接通电话，门卫简要说明了情况。
杨主任就是未来的杨厂长，这个时候还是厂办主任。
杨主任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了姚厂长。
“姚厂长，贾东旭的两个家属，一个是他的母亲贾张氏，一个是他妻子秦淮茹，正在厂门口，说要见您。”
姚厂长自然知道贾东旭。甚至因为贾东旭出了这个意外事故，导致红星厂损失惨重。他这个厂长与抓安全生产的黄副厂长，都受到警告处罚。扣了工资，还写了检讨书。
也是如此，这两位厂长对贾东旭恨得牙痒痒。也就是贾东旭已经挂了，不然肯定要给贾东旭小鞋穿。
姚厂长听杨主任解释后，并被杨主任说服，想了想示意让门卫放贾张氏、秦淮茹进来，让杨主任来接待与处理。
确实，不见已故职工家属，说不过去。
得知终于可以见厂领导后，秦淮茹感激地看着门卫：“谢谢您，谢谢您，两位门卫同志。”
只是秦淮茹没想到，来门口接自已的会是周爱民。
周爱民也没想到，杨主任会让自已来厂门口接贾张氏与秦淮茹。
贾张氏也傻眼了。但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贾张氏还是暂时收起了脾气，没有冷脸以对。
周爱民显得很公事公办，说道，“三位随我来。”
十分钟后，周爱民带着秦淮茹、贾张氏来到厂办。
杨主任站在门口，面带微笑，迎了上去。
“贾阿姨，秦淮茹同志，你们好。我是厂办的杨主任，受厂领导委托，处理贾东旭同志的相关事宜，我们去会议室聊。”
很快，周爱民带着秦淮茹等人，去到会议室，拿起杯子，给贾张氏等人倒了一杯水。
就坐在旁边，并拿起笔记本与钢笔。显然，这个事情，杨主任亲自处理，而周爱民则是担任文书工作。
这也是李厂长有些想当然。以为周爱民也是四合院的，跟贾张氏、秦淮茹是邻居，是熟人，又刚好在厂办工作。让他来做记录。
于是，这个协调会，一开始就充满诡异气氛。
关键是，杨主任还不知道。
面对这种情况，贾张氏跟秦淮茹有些慌了，以为这是杨主任，是红星轧钢厂故意在给自已下马威。
两人对望了一下，决定暂时用B方案。那就是卖惨。
秦淮茹抱着女儿小当，泪眼婆娑地说自已多惨。把刚才对门卫说的话，几乎再又述了一遍。而且努力显得更楚楚可怜，
杨主任认真听着，眼神中充满了同情。点了点头：“秦淮茹同志，贾阿姨，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请放心，我们是新社会，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
至于周爱民，则是一言不发，拿出笔记本，详细记录了秦淮茹所说内容，和具体需求。
当然也包括杨主任所说的话。
然后杨主任开始说红星厂这边针对贾东旭的处理意见。
“贾阿姨，秦淮茹同志，关于贾东旭同志的情况，我们之前也和你们沟通过，由于贾东旭操作失误，给红星厂带来三十多万的损失，被认为是十分严重的生产事故……”
杨主任说了很多，主要意思就是贾东旭虽然身死，但他造成严重安全生产事故，算是被开除。所以不能让秦淮茹接班。
这一下，贾张氏不干了，开始说凭什么不能让秦淮茹接班，说自已儿子都死了，怎么就不能让自已儿媳妇接班。
杨主任只好解释，贾东旭是出了安全事故，给厂子带来巨大损失云云。
贾张氏自然不同意，在会议室里大声哭了起来，声音不小，什么东旭我的崽呀，你死的这么惨呀，现在死了全家没工作，不知道怎么活呀。
见到这一幕，杨主任有些懵逼，首次见到贾张氏这种人。
但这种情况，不是他一个厂办主任可以做主的。上面姚厂长与黄副厂长不同意，他也没辙。
关键是，姚厂长与黄副厂长还占理。
周爱民一直没说话，拿着笔，低着头，也没写字。贾张氏骂的一些话，太难听了。没法记录下来。
所以周爱民专心做一个吃瓜群众。
眼见杨主任面带微笑，又态度坚决，绝不同意。秦淮茹只能继续装可怜，贾张氏则是继续又哭又闹。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至于小当，看到秦淮茹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会议室像个菜市场。
杨主任看这婆媳两人，不太想说话。
这个时候，贾张氏拼了，大声质问道，“杨主任，为什么我儿子贾东旭，因公牺牲，我儿媳妇不能接班。这怎么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都死了呀。再看周爱民，他又怎么突然从一个街溜子，成为轧钢厂工人，还做办公室。”
“这不合理，不公平，这是纯粹欺侮人。关键我儿子贾东旭，还是这周爱民害死的，你们是不是跟周爱民有什么勾结？”
“……”杨主任。
“……”周爱民。
最是无语的是是周爱民，尼玛，这吃瓜吃到自已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