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之外,折家军隐蔽在西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动静。
折家军将士们身着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暗色衣甲,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片弥漫着血腥气的树林。
杨惟忠骑在马上,一脸鄙夷地看着那片仿佛被鲜血沾染得愈发暗沉的树林,语气中满是不屑地问道:“还活着?”
他似乎对宋清等人能否在摩尼教众的猛烈攻击下存活下来,持有极大的怀疑。
“回大人!宋清还活着!”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快速而准确地回应道。
斥侯的脸上还带着刚刚奔波的汗水,神色严肃。
杨惟忠眉头微微一皱,嘴角一笑:“这宋清倒还有几分能耐,居然能在如此困境下支撑到现在。”
但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轻蔑的神情,转头看向身旁的折家军将领,说道:“既然他还活着,那便按计划行事吧。再晚些,恐怕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折家军将领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低声传令下去。
顿时,原本隐蔽的折家军将士们开始悄然行动起来,如同鬼魅一般朝着树林方向包抄过去。
他们脚步轻盈,却又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手中的兵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树林中,宋清等人还在苦苦支撑,摩尼教众的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宋清感觉自己的力气即将耗尽,手中的刀仿佛有千斤重,但他依旧死死握着,眼神坚定地看着周围的敌人。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心中一喜:“难道是援军终于来了?”
“杀!”随着一声令下,折家军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树林中的摩尼教众冲去。
他们呐喊着,声势震天。
“冲!”将士们齐声高呼,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寒光闪烁。
折家军的骑兵一马当先,马蹄扬起大片尘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迅猛地冲向摩尼教众的侧翼。
骑兵们手中长枪如林,狠狠刺入敌人的阵营,瞬间便撕开了一道口子。
摩尼教众正全力围攻宋清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惊恐地转过头,只见折家军如神兵天降,气势汹汹地杀来。一时间,阵脚大乱。
“弟兄们,援军来了!跟我杀出去!”宋清看到折家军赶到,心中大喜,立刻振臂高呼。
原本己经疲惫不堪、濒临绝望的芒砀营兵卒们,听到这声呼喊,仿佛注入了一股强心剂,顿时士气大振。
“杀啊!”宋军士兵们呐喊着,与折家军内外夹击,向摩尼教众发起了反攻。
宋清挥舞着长刀,率先冲入敌阵,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砍向摩尼教众。
树林中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再次飞溅。
摩尼教众在两面夹击之下,渐渐抵挡不住,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一些人试图转身逃跑,但折家军和宋军怎会轻易放过他们,紧紧追击,誓要将这股敌人彻底歼灭。
杨惟忠骑在马上,看着战局瞬间扭转,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哼,这些摩尼教众,不过如此。”
杨惟忠稳稳地勒住缰绳,他如同一尊冷酷的战神俯瞰着战场。
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密切注视着战场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将战局尽收眼底。
摩尼教众在折家军与芒砀营的夹击下节节败退,惨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血腥之气弥漫在树林的每一寸空间。
与此同时,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扫向下面正在奋力拼杀的宋清。
只见宋清浑身浴血,脸上满是疲惫与坚毅,正挥舞着长刀,带着残部与敌人殊死搏斗。
杨惟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这宋清,不过是个靠着他人救助的落魄之徒,若不是此次战事需要,怎能让他有机会参与其中。”
在杨惟忠眼中,宋清之前的遭遇不过是咎由自取,而此刻能得以解脱,也全仰仗折家军的出手。
这种轻蔑之情,从他那略带嘲讽的眼神中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然而,尽管杨惟忠满心不屑,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宋清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确实顽强。
只是这份顽强,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根本无法改变宋清在他心中那不堪的形象。
杨惟忠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战场,等待着战斗结束,仿佛这场战斗的胜负,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早己注定结局的戏码,而宋清,不过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
“为何如此慢!”宋清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满身是血,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一步一步,拖着沉重且踉跄的步伐,径首走到杨惟忠的马前。
紧接着,宋清伸出那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死死拉住缰绳,几乎是怒吼着质问道:“为何如此迟!”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愤怒与疲惫而变得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此时的宋清,心中积压着太多的愤懑。
刚刚经历了与摩尼教众的生死恶战,兄弟们死伤惨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生死边缘挣扎。
他本以为援军会及时赶到,可没想到却等来如此漫长的煎熬。
杨惟忠被宋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脸上的轻蔑瞬间转为不悦。
他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的宋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仿佛宋清是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哼!”杨惟忠冷哼一声,用力扯了扯缰绳,试图挣脱宋清的手,同时傲慢地说道:“战事复杂,行军调度哪有那么容易。你不过是个败军之将,有何资格质问我?若不是看在折将军的面子上,谁会来救你这等死之人!”
杨惟忠居高临下,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若非你迟到!我家兄弟怎么会死的如此多!”宋清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身上的鲜血顺着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殷红。
杨惟忠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平日里高高在上,何曾被人如此质问。
“住口!”杨惟忠猛地一甩马鞭,鞭梢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试图以此来震慑宋清,“行军打仗,变数万千。你以为援军是你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的?若不是为了大局,谁愿来蹚你这滩浑水!你那些兄弟的死,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