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的事情让李牧感触颇多。
这些时日,他每天都会花费些时间到城内转一转。
了解越多,感触越深。
按照常理来说,赵国的百姓应该很反感秦国统治。
事实却并非如此。
赵国的百姓非凡不反感,而且还十分配合。
就在昨天,他亲眼看到赵国百姓向官府举报了一名潜逃的赵国勋贵。
似乎,百姓对于赵国勋贵们的仇恨远远高于对秦国。
李牧站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出感慨。
“人心如此,秦国大兴应当如此!”
此时。
郡守府。
看着眼前的信使,嬴霄很是意外。
“你说自己是齐国人,可有证据?”
“回禀太子殿下,在下的身份凭证被人给收走了。”
信使恭敬行了一礼,目光不自觉朝钟离昧瞥了一眼。
他的东西现在正提在对方手里。
“打开看看。”
钟离昧利索的把袋子打开,将东西全都倒在地上。
里面很简单,除了些盘缠之外,一只木盒,还有一块腰牌。
在信使指示下,钟离昧捡起腰牌呈交给上去。
嬴霄扫了眼。
腰牌上确实是齐国的文字,不过背面的标志让他有些意外。
“你是丞相府的人?”
“是的殿下,在下此次前来是奉我家主人之命,让我把这封信转交与您。”
“信在何处?”
“就在那只盒子内。”
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真躺着一封信。
将其拆开。
看完内容,嬴霄脸色并无太多变幻。
“嗯,你家主人的信我己收到,你先在城内找间客栈住下,稍后我会派人去通知。”
“多谢太子殿下,我家主人还命我带来了一些东西,说是送给殿下您的见面礼。”
“嗯,等下我会让人去接收,你先回去吧。”
嬴霄摆摆手。
等到对方离开之后,他目光再次落在信上,看着内容陷入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嬴霄从沉思中惊醒。
睁开眼,发现李牧不知道何时己经进来。
“前辈,今日又有何感受?”嬴霄笑问道。
“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殿下既然说是为了百姓,为何不把粮食价格提上来?”
李牧问道。
这个问题藏在他心底多日。
嬴霄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百姓,既然这样,为何不来点实际的?
百姓靠种地为生,把粮食价格提升上去,百姓的生活不就变好了。
这个问题问的赢霄一愣,他没有想到李牧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转念一想。
这位大佬手中兵权在握,都能被郭开给弹劾踢出朝堂。
问出这样的问题,岂不是很正常一件事。
“前辈,谷贱伤农这个道理你懂得,可是你想过没有,谷贵同样也伤农。”
“粮食的价格上涨,其他东西不也会跟着涨价?到时候百姓花销岂不是更大!”
“一旦幅度太大,届时经济就会崩盘,到那时情况会更加严重。”
“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这样保持平稳的价格,让大家都能吃得饱饭,这不挺好。”
听完这番话,李牧陷入沉思。
他着实没考虑到一个粮食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问题。
“前辈,先不谈这些事,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想要征求您的意见。”
嬴霄微微一笑,将桌上的信递去。
李牧伸手接过,看到内容脸上露出古怪。
“这是齐国丞相命人送来的信,他想与殿下交好!”
“信中确是此意,前辈以为如何?”嬴霄笑问道。
“我对齐国情况不太了解,不敢给予太多评论,对于后胜这个人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帮不上忙。”
李牧摇摇头。
“别啊前辈,你多少给点建议,哪怕只是一点也行。”
“殿下,您要是排兵布阵我还能帮忙出出主意,但是政权上的事我还真不懂。”
李牧一脸无奈。
在他看来带兵打仗,比跟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玩脑筋轻松多了。
嬴霄眼睛一亮,抬手一拍。
“前辈,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帮忙参谋一下,此次伐齐,该如何出手?”
“殿下,老朽……”
李牧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打断。
“前辈,刚才您可是亲口说过,政治上的事情帮不上忙,现在请教你排兵布阵,你总不能拒绝吧?”
看着嬴霄笑吟吟的样子,李牧傻眼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悄无声息间就上当了!
“殿下,你,你这不是坑人吗?”李牧愤愤道。
“前辈,我可没坑你,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当然,前辈要是想反悔也行,那我就当您没说。”
嬴霄叹息一声,准备将巨鹿郡地图收起。
“哼!老夫向来言出必行,这地图借我看一晚,明天给你一套方案。”
李牧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地图,气冲冲离开。
等他回到住处,仔细一想,这才发现自己悄无声息间有中了激将法。
“可恶!这小子太阴险了,脑子内整天装的都是什么!”
李牧脸色很是难看。
他决定了,以后要少跟嬴霄说话,免得不知何时再上当。
大厅内。
嬴霄嘴角噙着淡淡笑容。
他之所以一首将大军陈列边境。
一是为了给齐国施加压力,二来是因为没有好的进攻方案。
领兵出征的将军他身边不少,可缺少那种掌控大局的将帅。
之前有韩信一首在身边,领军出征这些事都由对方负责,嬴霄也没怎么费心。
如今韩信不在身边,这才让他意识到人手不足。
只有一个韩信明显不够。
“如今身边有了李牧,那就缺少一些得力谋士,不知道子房现在干什么?”
看着桌上的信,嬴霄开始怀念起张良在身边的日子。
那个时候,无论他遇到什么问题,对方都会给出各种解决方法。
他从来都不需要为这些事情发愁。
……
与此同时。
齐国。
桑海。
小圣贤庄,后山。
荀子与张良坐在石崖前的一棵大树下。
风儿吹过,云海变幻无常。
“你可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想起来上我这来了?”荀子轻声道。
张良微微一笑:“想师叔您了,所以前来看看。”